第(1/3)頁 昨天撒下的羊芋疙瘩竟在一夜之間都長了芽,細細長長的白色嫩芽上面還墜著兩片綠葉。 啪! 又是那熟悉的聲響,東叔順勢低頭,便見著腳邊的羊芋嫩芽正一點點地往外冒出頭來,噌噌噌地往上長,觸碰到朝陽之時便慢慢伸展出了綠葉。 “這,這發芽怎么可能瞧得見!?”東叔目瞪口呆,卻又忍不住蹲下身子,仔細端詳嫩芽舒展身子。 是了,就是這拼盡全力的生長才是令東叔一直割舍不下種地的原因,從前就算是再窮,再苦,只要能看到自己種下的種子一點點生長,發芽,長大,最后碩果累累,東叔就覺得自己能繼續撐下去。 這一路上流放,艱苦的條件,官差的呵斥,早就將他們一行人的生氣給磨滅了,死氣成成的,仿佛就是一行行尸走肉,就連東叔都覺得自己再也沒了氣力。 直到桑青寧那小丫頭忽然冒出來,才沒他們腿高的小丫頭還奶兇奶兇的,成日里就是揮著手中的彈弓,嘴里說的盡是些壞消息,什么疫病,什么地龍翻身。 可吵著鬧著,竟也將生氣重新給大伙帶了回來,會說壞消息的嘴也同樣會將生機帶來,他們這一群比她年長許多的,竟被這小丫頭一次次帶出困境,重拾了生機。 就像是眼下這在東叔眼中不成樣的田地,不成樣的羊芋,竟真的能發芽,他小心翼翼觸碰之時,還見著羊芋緊緊抓住沙地的根。 忽然東叔昨天那一肚子的火就蕩然無存了,他所有的焦躁不安都被這勃勃生機的羊芋嫩芽給撫平了。 寧寧也跟著蹲了下來,笑瞇瞇地說:“寧寧就知道東叔一定不會愿意錯過它們長芽的。” 東叔聞言,轉頭看向寧寧,又是欣慰,又是內疚,“寧寧,謝謝你,我昨天對你十分生氣,現在想來,倒是我錯了。” 見他略為暗下的目光,寧寧忙擺了擺手,“東叔不要難過,寧寧都不知道你生氣了呢,還是那天潘陽他們和哥哥說起,寧寧才知道的。” “......”一時間東叔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難過了,竟然連生氣都是他自己單方面的,但一轉頭,目光掃到這生長發芽的羊芋,東叔又釋然了,寧寧有這份心,他還要計較什么呢?再計較豈不是連寧寧這孩子都不如了? 罷了,過去的就過去了吧。 所以東叔便換了個話,“不過寧寧你是怎么知道今早這羊芋就要出芽的呢?”就算是他種了這么多年的地,也不能抓得準嫩芽出來的時候。 “當然是聽它們說的呀。”寧寧說得自然,就彷佛是件最尋常之事。 “聽!?”這奇妙的說法又令東叔迷惑了片刻,他甚至還彎下腰,湊近了綠葉,可什么都沒聽到。 當他直起腰板見著寧寧低頭認真瞧著綠葉之時,他腦子靈光一閃,便悟了,是了,就是剛才嫩芽冒出來的啪嗒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