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惜年的探尋里沒有絲毫做作,晏初景一眼就能瞧出,她是真心向他提出這兩個問題的。 所以,在她眼里,他只是有心事罷了。 她可能根本就沒想過,他們兩人獨處的時候,還會有別的話題。一切,都只是他自作多情了而已。 晏初景抿抿唇,眼底的陰郁幾乎要壓制不住。 于是,他只能撇開目光,不再跟池惜年對視:“朕無心事,你想說什么就接著說吧,無需時時刻刻詢問朕的意見。” “可是你…”池惜年蹙眉,搭在晏初景手背上的手緊了緊,“你臉色不太好。旁人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你的事,才是該排在第一位的。” “都說了不用時時刻刻關注朕。”晏初景沒來由地生出一陣心煩。 煩心之余,他更是直接抽手,甩開了池惜年的桎梏。 她越是關心他的心情,他便覺得越是心煩。 分明在意的是北燕的態度,又何必裝出一副關心的模樣,時刻探尋他的想法呢?他若是當真了,豈不是又要在她的場面話之后失落嗎? 如此,倒不如生疏一些,少來點兒誤會。 壓下心底涌動的煩心情緒,晏初景干脆拿起池惜年烤的肉,邊吃邊道:“說正事吧,你有什么大膽的猜測,說給朕聽聽。” 池惜年覺得,晏初景情緒波動的問題并沒有解決。別看他現在一副鎮定模樣,實際上,他心里肯定還氣著。 可一想到他剛才甩開她手的模樣,那些到了嘴邊的詢問,就又都被她吞了下去。算了,他不喜歡她問,她要是一直追著問,反而會進一步地觸怒他。 于是,深吸一口氣后,池惜年便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了北燕使團的問題上:“我覺得,北燕此番前來,有一個強過金錢土地等實利的大膽的目的。他們或許是想,挑撥離間。” 她把自己翻看卷宗時總結出來的猜想一五一十地跟晏初景描述了一遍。 末了,她又道:“如果真的鬧到池家和您的關系破裂,于他們北燕來說,一定是一個絕佳的反擊機會。 “不一定立馬就要兵刃相向,但敵人的力量瓦解,于他們來說,是能促成許多事的。 “譬如,這通商條約的細則,就可以重新談一談了。” “你說得對。”談及正事,晏初景的態度還是相對平靜,“如果以我倆為代表的兩方勢力真的決裂了,那大靖就失去了能完美壓制北燕的力量了。 “如果沒有絕對壓制的實力,北燕就不會像現在這般,老老實實地對咱們低頭。 “輕則重談條約,重則…立即反擊。” “不過,這些只是你根據少有的證據,加上你自己東拼西湊的幻想總結出來的猜想,并不可靠。”晏初景撇她一眼,嗤笑,“況且,就算這是真的,也難以實現。 “我二人的關系,哪兒有那么好挑撥?就算不和,也都不會輕易牽扯自己背后的人。 “這算盤,太容易落空。” 晏初景還是覺得,池惜年的猜想過于理想化了。 /98/98900/2971421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