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晏初景所料,他那番話一出,薛淑妃瞬間白了面色。 無論是犧牲將士的分量,還是遵從的意義,亦或是今圣全心全意的否定,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幾次開口想要反駁,卻憋不出半個字,最終,她只得咬咬唇低聲道:“陛下說得是,方才那些話的確是妾欠考慮了…” “你既知道自己不對,往后便該謹言慎行,莫要再說這些蠢話了?!标坛蹙袄漤κ珏谎邸? 原本,他還想當她就此給池惜年道個歉,順便再挑撥一下薛家和池家的關系。 可話到嘴邊,他卻忽然說不出口了。 薛淑妃向來要強,又已經與池惜年有過不少過節,今日這一番對峙后,她本就應該更記恨池惜年了。若是他再在這時候煽風點火,那兩個人甚至兩個家族必然會緊跟著爆發前所未有的大矛盾。 這當然是他樂意看到的,畢竟鷸蚌相爭后,漁翁才能得利。 但向來利益至上的他,不知為何,腦子忽然一抽,竟想起了那日池惜年靠在自己肩頭說的那番話。 她問他,是想要一個真心相待的伙伴,還是一個可以隨時利用利用身份的皇后軀殼。 那時他猶豫了。 他不僅猶豫了,甚至還逃避了。 這幾日,他一直在下意識回避這個問題,甚至連日常去鳳棲宮坐坐,走個恩愛過場的要務都被他放棄了。 如今,這個問題又變相擺在了他面前。 池惜年是個聰明人,如果他在這時候挑撥離間,她定能覺察出他的意思。到那時,即便不用他選,他們往后也只能是純粹的利益關系了。 如果他還有別的想法,那適可而止,就是他當下該做的… 晏初景淡粉的薄唇緊緊抿住又放松,反復幾次,竟泛起了紅。他不停地告誡自己,哪怕是血脈相連的親情在利益面前都脆弱易碎,只有把好處實實在在地掌握在手中才是對的。 可真當做選擇的時候,他卻還是選擇了閉嘴。 給薛淑妃遞了記警告的目光后,他就再沒把方才的不愉快搬到明面上來說。 他端起自己的茶盞淺抿一口,便順勢問起了池惜年備茶時的想法:“每人的茶都不一樣,那必有一個選擇的過程?;屎笫窃趺醋龀鰶Q定的,可否說給朕聽聽?” 也罷,今日就不做太為難人的事了。 當然,這只是他的權宜之計,是暫緩跟池惜年把關系弄僵的計策,并不是他認可她了!也絕不可能是那只搭在他腕上的溫熱柔荑暫時捂熱了他的心! 給自己找好理由后,晏初景暗藏眼底的別扭才逐漸化開。 身邊的人從緊繃到放松,池惜年是可以感受到的。她也能猜到,他剛給自己做了一套怎樣的心理建設。 不過她并未揭穿,只笑著答他:“回陛下,這用百花茶替代名貴貢茶的主意雖是妾想出來的,但具體實施時,卻是由清嬪和陳美人領頭出點子。 “您若有心打探,何不直接傳她們倆上前問問?” /98/98900/2882156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