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惜年過去雖然身在軍營為將為帥,但征戰邊疆收復故土時,也不是沒跟這些個自詡綠林好漢的人打過交道。 甚至很多時候,還是有這些民間義士的輔佐,她才能輕易率軍破敵,奪回本該屬于大靖的失地。 所以,她太了解這些人了。 她知道,在這些人的心里,皇權富貴都是浮云,名利佳人也不一定有多重要,他們行走世間,為的就是自己心里的那一個“義”字。 只要符合他們追求的“義”的事,他們就會去做,哪怕這件事在外人看來,是違法亂紀,是不顧朝綱… 晏初景想要從他嘴里撬出消息,光是嚴刑逼供或者使計套話是沒有用的。 綠林之人講究的就是“義”,但凡他覺得自己沒錯,就算是打死他,都不能從他那里撬出什么。而想讓他松口,恐怕,還得讓他打心眼兒里覺得,自己堅守的義氣,就是個笑話。 是以,池惜年決定,先順著對方的意思說話。 在晏初景向她投來疑惑目光的時候,她捏住他的指尖,又繼續道:“你是嶺北的普通百姓,或許沒有聽過薛家的事跡,但我可以告訴你,如今的大靖,世家權貴一派薛家稱第二,就無人敢稱第一。” “那又如何?”陳敬山看似不為所動,但眉頭卻微微擰起。 他懷疑眼前的女人在胡說八道,但權貴們在他心里留下的刻板印象,還是讓他不自覺地多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覺。 池惜年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發現他蹙眉,心里頓時一喜。 他會有此表現,就說明,他確實不了解薛家。 或者說,他了解的只是偽裝的薛家。 道不同,不相為謀。 一旦他發現,自己聽命的對象與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對比自己堅持“義”來說甚至算得上是為虎作倀,那他的心理防線很快就會崩塌。 于是,池惜年勾勾嘴角,又接著道:“不如何,不過是證實了,你的所作所為是在幫著權貴作踐百姓,而不是你口中的為百姓好。 “今圣愛民向上,這是大多數老百姓都清楚,并且能感覺到的。就算你家鄉的官員德行有虧,你應當也聽說過,他派兵收復北方十六州失地,讓因戰火北京離鄉的百姓重回自己故土的事吧? “你們都看到了結果,看到了十六州失地被收復,可你們卻沒有看到過程,沒看到在今圣堅持北伐的時候,以薛家為首的世家反對的模樣。” “你到底想說什么?!”聞言,陳敬山的眉又皺得更深了些。 池惜年知道,自己提北亂的事,有觸到他喪父的悲痛回憶。 所以她趕忙趁熱打鐵道:“我不過是想告訴你,薛家那些世家過去會想著割讓你父親等嶺北百姓的利益,換取自己的安穩,如今也會想著割取天下百姓的利益,換取自己的權利。 “輔佐著這樣的世家的你,并非什么綠林好漢,而是,權貴魚肉百姓時,手里拿著的那把刀! /98/98900/2846497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