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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不想，旁邊突然傳來女人細(xì)細(xì)柔軟的聲音，“糖醋排骨，紅燒獅子頭，其他的隨便，我喜歡吃甜的。”高

    巖臉上欣喜難掩，立馬取了空碗給她夾菜，夾菜時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堆砌成小山的碗放在李英露面前，她殷紅的嘴唇微微勾了一下，神情無比懷念，“這些年每時每刻都想著報仇雪恨，好久都沒有嘗過這些家常小菜了。”

    蘇可可笑盈盈地接話道：“你的口味跟我差不多，我也喜歡偏甜的菜，我剛才嘗過了，味道很不錯，你也快嘗嘗吧。”李

    英露看她一眼，隨即低頭，湊近飯碗，深深吸氣。隨

    著她不斷吸氣，碗里的飯菜還在，卻一點點變了色，等到她不再吸氣了，原本顏色鮮艷的飯菜全部變成了黑灰色。

    旁邊的高巖瞪大眼，很是驚訝，“原來鬼真的可以吃飯？”

    蘇可可笑著解釋道：“并不是，沒道行的小鬼可聞不到飯香。”比如以前在學(xué)校遇到的那只餓死鬼。高

    巖連忙又重新取了個干凈的碗，一臉希冀地輕聲問：“再給你夾一些飯菜？”李

    英露先是沉默，隨即微微點頭，“糖醋排骨太甜了，紅燒獅子頭不錯。”

    “好好，我給你多夾點紅燒獅子頭！”高巖欣喜不已。等

    到人和鬼都吃飽之后，蘇可可正襟危坐，表情嚴(yán)肅，非常有小大師風(fēng)范。“

    李女士，我想問一句，現(xiàn)在的你還是堅持要殺高先生嗎？”

    旁邊的高巖聽到這話，身子一僵，先前的欣喜轉(zhuǎn)淡，他看向身側(cè)的女鬼，喉嚨卡了卡，聲音沙啞地道：“李老師，我之前對你說的話都是認(rèn)真的，我的命你想拿就拿去。是我對不起你，雖然我這條命已經(jīng)彌補不了什么，但如果能讓你消除一些怨恨，就算值得了。”李

    英露深深看他，她曾經(jīng)最引以為傲的學(xué)生，現(xiàn)在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細(xì)紋，而那眼里，是毫不作假的愧疚和贖罪。她

    突然一笑，道：“能給我說一下當(dāng)年的事情嗎，詳細(xì)的來龍去脈，我想親口聽你說。我記得，你是個不會撒謊的好學(xué)生。所以，你不會騙我。對吧？”高

    巖重重點頭，他張了張嘴，用沙啞的嗓音道：“當(dāng)年，我是你的語文課代表，所以我們接觸的機會比別人多，我們曾經(jīng)一起分享詩集，互相探討哲學(xué)知識。你很喜歡我在哲學(xué)上的一些見解，經(jīng)常夸我。你還開玩笑說，我是你的小知己。”

    “是么。”李英露微微一笑，“我有些記不清了。”

    這些年，除了蝕骨的仇恨，她什么都忘了。

    原來，曾經(jīng)的她也會開玩笑，也有這么輕松愜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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