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李南柯這邊卻是麻煩事多。 因為之前夜夭夭擊傷龍侍衛(wèi),再加上李南柯可以進入被紅霧彌漫的鳳凰山,龍侍衛(wèi)決定派人對李南柯進行抓捕。 不過中途被長公主攔了下來,發(fā)生了爭執(zhí)。 迫于白如玥的身份,龍侍衛(wèi)只能暫時作罷,但他已經(jīng)將此事上報,估計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夜夭夭雖然性格孤冷,但也清楚自己住在李南柯是一個麻煩。 她本打算離開,又被洛淺秋給勸住了。 一來是洛淺秋并不在乎。 她一向?qū)Τ]有好感,大不了到時候帶著丈夫易容隱居,反正丈夫也不想在夜巡司干了。 二來是師姐燕云芳突然來找她,說師娘來了。 這個消息把洛淺秋給嚇壞了。 當然,她害怕的不是溫柔的師娘,而是那位冷酷無情的師父。 師娘一般很少出靈谷,這次突然回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留著夜夭夭在,若師父上門也好有個幫手。 這件事洛淺秋沒有告訴丈夫。 倒不是她要刻意隱瞞,有些事情能不提起就永遠埋在地下為好。 不過李南柯也無暇顧及這些。 因為他在為長公主的事情而鬧心。 他之所以拒絕對方的求愛,除了對方身份外,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一種膈應(yīng)。 他和長公主之間真的有愛情嗎? 夢里的愛也算愛? 這種虛無縹緲的愛情讓李南柯覺得很不靠譜,一旦接受,生怕某一天女人又變得清醒,最終鬧出一場悲劇。 因為他們始終沒有在扮演自己,而是在扮演別人。 可不接受,他又不甘心。 畢竟那是與他在夢里共度了一生的妻子。 他無法容忍長公主最后會嫁給別的男人,更無法容忍對方與異性親近。 李南柯從未這般糾結(jié)過。 好在白如玥一直沒找過他,給了男人喘息的空間來思考。 …… 時間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悄然溜走,一晃五天過去了。 這些天,眾人很默契的把時間和空間全部留給了白不愛和孟雙雙二人。 孟奶奶的精神也似乎越來越好。 看著奶奶臉上一直洋溢著的笑容,孟小兔很開心。 因為她從沒見過奶奶笑的這般無憂過,不再執(zhí)著,不再等待,卸下了內(nèi)心所有的負擔,享受著人生最后的幸福。 白不愛并不厭倦已經(jīng)蒼老了的愛人。 以前的他只看重女人好看的皮囊,認為女人沒有了好看的皮囊,不會再有任何吸引力,讓愛她的男人為之付出。 可如今,他卻覺得老了的愛人依舊那么的美麗。 眼里永遠是那個臉頰偏黑的活潑少女。 為了彌補自己的承諾,白不愛與李南柯和孟小兔他們商量后,毅然決定為孟雙雙做一件嫁衣,去找八抬大轎。 盡管他知道這會引來非議,引起家族震怒。 但他不在乎。 紅日西墜,晚霞漫天。 房屋和樹木都鑲嵌上了一圈金黃的光邊,仿佛一個個明暗對比分明的剪影。 小院一片安靜。 去店鋪取嫁衣的白不愛和李南柯還沒回來。 為了給奶奶驚喜,孟小兔準備將布置婚房的飾品放在自己屋內(nèi)。 剛踏進屋內(nèi),少女卻嗅到了一陣飯香。 桌上擺放著簡單的飯菜。 有她曾經(jīng)最愛吃的香菇菜花、紅燒肉……這些都是奶奶以前時常給她做的。 還有單獨放著的一份飯菜。 菜肴很精美。 搖椅上,穿著圍裙的孟奶奶靜靜坐著,在閉目休息,安詳而又慈和。 “哇,好香啊。” 孟小兔美眸發(fā)亮,很沒形象的拿起一塊紅燒肉塞進嘴里,“奶奶,好久沒吃過你做的紅燒肉了,還是那么好吃。” 熟悉的飯菜味道勾起了少女幼年時的回憶。 她回頭望著奶奶說道:“奶奶,明早我?guī)闳プ鲛I子好不好,可好玩啦。” 老人沒有回應(yīng),灑落進屋內(nèi)的霞光落在她布滿皺紋的臉上,如沐著光輝。 少女怔怔看了一會兒,又坐在椅子上,望著盛好的米飯笑著說道:“奶奶,我就不等他們了,我先吃了,跑了大半天肚子快要餓扁了。” 她瞥了眼旁邊單獨置放的精美飯菜,嘟嘴道:“真是好偏心啊奶奶。” 少女玩笑的抱怨并沒有得到老人回應(yīng)。 孟小兔也不在意,拿起筷子撥了一口有些涼了的米飯,一邊吃著一邊說道:“奶奶,你肚子餓不餓,我們一起吃吧。” 老人依然沉默著,就如同這間沉默的屋子一樣。 “你不吃,我可就吃完了。” 孟小兔塞了一筷頭,“我飯量很大的,這些菜都不夠我塞半個肚子。 奶奶,以后你再給我做頓紅燒肉好不好,我不怕吃胖,反正會有人要我的。 奶奶,我們給你買了件新衣服,很好看。等會兒大聰明他們拿回來,你一定會喜歡的。 奶奶,等我嫁人的時候你可得給我準備嫁妝,要很多很多,不能讓大聰明的夫人笑話了。 奶奶……” 少女自顧自的說著,即便老人始終沒有回應(yīng),她也沒有停下。 過了一會兒,李南柯和白不愛來到了門前。 看著桌上的飯菜和狼吞虎咽的孟小兔有些發(fā)愣。 “你們來了啊,奶奶做了好吃的飯菜。” 孟小兔看到了兩人,連忙招手,“快坐下吃,很好吃的。如果涼了不吃,等會兒奶奶會很生氣的。我小時候就被她揍過……” 李南柯默默望著椅子上安詳閉目的老人,神色黯然。 啪! 白不愛手中放有嫁衣的盒子掉在了地上。 刺紅的嫁衣在夕陽余光下,紅的鮮艷,似燃燒了曾經(jīng)的回憶。 他失神站了好一會兒,如行尸走肉般來到桌前。 默默吃著那份單獨為他留的飯菜。 記得雙雙曾經(jīng)說過,等兩人重逢的時候,她會下廚為他做好吃的飯菜。 “大聰明,你也一起吃啊。” 孟小兔朝著李南柯說道,“不過今天的米飯也不曉得怎么回事,很咸很咸……” 少女臉上沾滿了淚水。 碗里也落了一滴滴的眼淚。 茂密的樹木梢頭,那最后一抹余暉漸漸消散褪色…… ………… 孟奶奶的墓地選在了鳳凰山下。 前來參加葬禮的人不是很多,有冷思遠夫婦、平日和孟小兔關(guān)系要好的同事、上官關(guān)、洛淺秋、冷歆楠…… 就連夜夭夭和長公主白如玥也來了。 唯獨不見白不愛。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或許獨自一人在飲酒消愁,也或許回到了京城,選擇遠離這片傷心地。 也或許…… 葬禮上,孟小兔哭成了淚人兒。 一切事務(wù)都是李南柯和上官關(guān)在幫忙安排。 也許是天公被感染了情緒,一片片雪花從鉛灰色的天空悄然無聲的向下灑流。 十月的雪很柔,似乎還帶著溫度。 落在地上剎那便融化了。 消失的毫無痕跡。 葬禮結(jié)束,李南柯將老人保存了四十八年的盒子打開,取出了那根陳舊的紅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墓碑上。 待眾人走后,一陣風兒吹來—— 紅繩被吹向了天空。 紅繩飄啊飄。 它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兒,被無根的風兒牽引著,飄著越過樹木、越過河流…… 直到深山一座古寺前,才緩緩飄落。 于古剎的鐘聲中,沾著雪花的紅繩輕柔的落在一位年輕僧人的肩頭上…… 僧人神色無悲無喜,默默清掃著地上枯黃的落葉,沙沙聲卷著落葉與雪,仿佛與寺院里的誦經(jīng)聲融為一體,一片靜謐。 葉子不間斷的從白樺樹落下,在掃過的地方重新布置好圖案。 雪中的年輕僧人并不生惱,依然很耐心的去清掃,哪怕他會一直掃下去。 “大師。” 一道帶著尊敬的男人聲音響起。 年輕僧人停下清掃的動作,抬頭看去。 面前是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個面相忠厚老實的年輕男子,看打扮是附近的村民。 中年婦人懷里還抱著一個小嬰兒。 被裹在襁褓中的嬰兒只露出一張粉嫩嫩的小臉,純凈似寶石的眼眸好奇看著僧人。 中年男子看著有些面生的和尚,恭聲問道:“敢問大師法號是?” “小僧法號“不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