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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富民：“行了，富強以前沒錢，不做這些，燕梅不得跟她鬧離婚。”

    大伯母：“現在人家的農場可賺錢的很。”

    許富民只覺得她在沒事找事，推了她一把：“行了，你睡不睡？你不睡我還要睡呢。”

    平時他什么都聽媳婦的，但是大男子主義思想這塊是絕對不改，男人哪兒能下廚房搞這些，像什么樣。

    “我尿脹，去上個廁所。”大伯母掀開被窩。

    一樓的廁所修在廚房旁邊，要從房間出來，穿過客廳、餐廳、還有走廊再到廁所。

    廁所以前是旱廁，零幾年就修成了蹲坑了。

    她出來就被冷的打個哆嗦，總感覺有人看著自己似的，拿著手機開著手電筒，上廁所的時候，她一抬頭，感覺門口有個影子飄了過去。

    因為大晚上的，這一樓是他們夫妻兩住，她就沒關廁所門。

    她沒多想，不多時，便聽到好似拐杖杵地的聲音。像是老人拄著拐，走一步，便有‘嘟’的一聲杵地聲音，她腦海中沒來由的想到了一個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慌亂擦了擦屁股，提起褲子，從廁所出去，回房間會經過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就看到一個年邁的身影拄著拐，正好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處。

    她嚇得不敢大喘氣，哆哆嗦嗦的跑回房間：“富民，富民，我看到你媽了，你媽上二樓去了。”

    許富民都睡得打呼了，被搖醒了，問：“你瘋了？我媽早幾年就去世了。”

    “我說的是真的，真是你媽，還拄著她那個紅色拐杖，去二樓了。你說她來干嘛啊，是不是在怪當年我沒有讓她來咱家，一定是一定是。”她神色慌亂，鉆進被窩里，雙手合十：“媽啊，您別怪我，別怪我。”

    許富民臉色一沉。

    當年他媽摔了一跤后，人就不行了，幾年后身子就徹底躺在床上動不了。老爺子起初還能照顧，后來一個人實在是顧不上，尤其是后面，眼看著時日無多。

    富文、富強便和他商量著一家住十幾天輪著來照顧，先在富文家住了十幾天，后面又到富強家住了十幾天，可是后面輪到要來他家的時候，媳婦不同意，以怕鬼給拒絕了。

    其實現在住的這個房子，便是以前爸媽住的老房子，前幾年才根據原本的房子改建了一下。

    他知道，他媽也一直想在死前來這里一趟，看看自己年輕時候住過的地方。

    但是媳婦不同意，他也沒辦法，就又在富強家住了十來天，娘老子就咽氣了。

    他嘆了口氣，看著被窩里哆哆嗦嗦的媳婦，“新的一年了，媽可能就是想回來看看，你別多想，也可能是你眼花了。”

    “媽，你別怪我，別怪我……”她什么都聽不進去了，只顧著雙手合十嘴里念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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