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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天下書生，何人膽敢在我身前駐足！

    可惜了……齊睦心中微微嘆息：若是還能多活幾日，一定登門白鹿書院，讓那些道貌岸然的夫子老而愧顏。然后，他還想去見一見那書院文道碑右側(cè)的一座白袍女夫子的雕塑。

    齊睦徒步向城南走去，手中劍仍滴落著鮮血，身后有五百紅甲列隊，整齊緊湊，行軍縝密。

    ……

    照南軒外，兩輛三乘車架停留，微胖的是齊國公之子張鳴，偏瘦的是魏國公之子晏叁。無一例外的是，兩位公子的面容都是極其好看。

    “想不到陸兄終于愿意下山了，如此我們京城三少可就能再度齊聚了。”

    “是啊，一晃四載，就是不知道陸兄有何變化。不過只要陸兄那張玉人臉蛋沒壞便好，到時定能像當(dāng)年那般迷倒秦淮十里紅樓。咱們兄弟二人也可跟著吃吃‘剩飯’。”

    陸行從樓內(nèi)出來，目光也注意到了晏叁和張鳴。他伸手揉了揉眼，直看清張鳴鼻子上的一道淺痕以及晏叁耳垂處缺了一角，陸行這才認(rèn)出此二人的身份，道：“鳴子、還有小三，你們、你們怎么來了？這賈城可不是什么安生地方，你們家那兩老爺子舍得放你們出來。”

    楚褚靜默著沒出聲，回憶起一些往事：當(dāng)年北蠻南下時，陸行進(jìn)京為質(zhì)子，用以交換三十萬將士一個月的軍糧。

    十五、十六的年紀(jì)，正值男兒意氣風(fēng)發(fā)，陸行卻甘愿孤身一人去那遍地殺機(jī)的京都，而張鳴和晏叁便是他在京都的生死之交。

    隔年，楚褚去接年至十七的陸行回家，幫他搓藥浴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陸行的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處處都是不下三寸的傷痕。縱使如楚褚這等武夫，都不由老淚一橫。

    “三叔，若我身上的一道疤，能讓我北地將士少死一人，便是千萬刀俎，亦是無悔。”這是陸行當(dāng)時的一段話，讓楚褚記憶猶新。

    一旁的車架，久別相逢的三人緊緊相擁。

    晏叁一把抹掉臉上的鼻涕和淚，嘿嘿一笑：“陸哥你放心，這次我兩來賈城，那是帶了保鏢的。”

    順著晏叁的目光瞧去，陸行也是微微一愣：這兩混小子出個門，竟然各自帶了一名斷江境的武夫。

    趁著擁抱的功夫，張鳴在陸行耳邊壓低聲音，道：“陸哥，你可要小心，光是京都都有不少人對你動了心思。我們此次跟老爺子要來這兩保鏢其實是為了保護(hù)你，我京城三少，同榮共榮，同辱也得是讓我和晏叁先受。”

    陸行心生暖流，眼眶中亦是流露真情淚水，似乎往昔在秦淮樓的日子猶在眼前。

    “今日之事不需要你兩插手了，一旁看著便是，等我先殺完一個人，再與你們共飲一杯。”

    “殺誰？”張鳴和晏叁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陸行拍著兩個小弟的肩膀，笑瞇瞇道：“放心，不是什么大人物，齊睦而已。”

    “齊睦？切，我當(dāng)是誰呢，兄長殺便……等等，齊、齊睦！”這哥兩雖然平日里紈绔，但也知道齊睦是什么樣的主，且看看皇令在揚(yáng)州寸步難行就知道冉王的分量有多重。

    他們家的老爺子時常叮囑：“這天下，除了大周皇室、北地陸姓和東海齊姓之外，誰都能招惹。老夫費(fèi)一番口舌，頂多拉下一張老臉，都能給你擦干凈屁股。可若是招惹了上邊三家，那你老子也就只能洗干凈脖子，和你這混蛋小子一起赴死咯。”

    這段話，他們家的老爺子雖是半開玩笑的語氣，但晏叁和張鳴卻記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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