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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解脫的表情，被蘇銘在逆轉了歲月的神通里，看到了。

    他閉上了眼，抬起的右手放了下來，半邊的白發重新成為了黑色，不再向宿命過渡，其身體也在這一瞬，恢復如常。

    當他睜開雙眼時，大地依舊，如方才逆轉歲月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如一場夢般，此刻夢想，一切還是那個樣子，鮮血彌漫，殘肢處處，隨著紫色沖擊的散開，那慘叫的聲音也還在回旋。

    但蘇銘的心，不再震動，因為……在那大地上，他依稀間似能看到，一縷縷被葬陰槍吸來的魂，此刻凝聚出來時，無論男女，無論老少，他們的神色里沒有怨恨，而是帶著感激，一一在被吸納到葬陰內時，向著蘇銘一拜。

    這一幕，司馬信也看到了，他神色立刻陰沉起來，冷哼一聲，那大地更遠的區域內，存在了更多的死尸，此刻不等蘇銘展開殺戮，一個個雙目灰芒閃動，竟全部站了起來。

    隨著他們的站起，他們的身體若融化般改變，全部成為了司馬信的樣子！

    這第八層的大地，灰色的死尸無邊無際，足有數萬之多，蘇銘那一槍死去的，只是一部分，此刻隨著更多的灰色雙目的死尸化作了司馬信，隨著一聲齊齊的嘶吼，大地上騰空而起了無數長虹，這些長虹內全部都是司馬信，全部都沖向蘇銘！

    “蘇銘，二十年的時間你能具備如此修為，讓我很是震驚，我本以為我的造化已然是這天地極為罕見，可沒想到你也有如此氣運……但這種氣運造化，因天地殺戮而減，因意志的潰散而弱，因戾氣的散去而消，因麻木而失……我首先要給你的，就是這一場壞你氣運造化之戰！

    這里是數萬之我，每一個都是我之本體，我讓你殺我數萬次，直至你殺不了為止，你即便再不愿，隨著不斷地殺我，你的憤怒也會減少，你的意志也會疲憊到潰，你的戾氣不知不覺也會散去太多，到了那個時候，你……不知還有沒有資格，來與我一戰！”

    數萬個司馬信同時傳出話語，這聲音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至高無上，如天威般的轟鳴，讓蘇銘雙眼一凝。

    他從未小看過司馬信，當年如此，現在還是如此，司馬信與他所遇的其他敵人完全不同，旁人的廝殺只是單純的生死，但司馬信這里，他更注重的是一種心靈的黯滅！

    如當年以白素為引種下蠻，如現在這般，種種亂心之舉，每一個都透出，司馬信的奇異！

    尤其是司馬信所說的話語，蘇銘知曉，若真的發展下去，自己殺戮了司馬信數萬次，那么無論多么深刻的仇恨，都會在這一次次的殺戮里，漸漸散去，直至最后，那所謂的恨與仇，只是淪為了話語，無法深刻。

    若仇恨無法深刻，那么意志就難以堅定，若意志也都不堅定了，那么這一戰，蘇銘必敗！！

    “壞我意志，壞我心神……”蘇銘抬起頭，看著四周已然來臨的數萬冷笑的司馬信，他的嘴角了，也忽然露出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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