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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的盛夏已經結束。日光燦爛依舊,但清涼的微風正打著卷吹遍島嶼,令游人感到沁人心脾的舒爽。
“好久不見啊,空明,紅那。”
棕發的青年人抬起手,與許久未見的好友們打招呼。
距離從警校畢業,正式成為一名刑警已經十年有余,松永章一也從莽撞的愣頭青漸漸變成穩重老練的警察。前一陣,將整個橘子群島攪得團團亂的大案終于塵埃落定,得到短暫休假的松永立刻聯絡了好友,相約一同游玩。
而當他望見迎面走來的一對男女的模樣,笑容頓時僵硬了一下。
“……你們這也太夸張了?”
面前的兩人手里拿滿了彩色氣球與各式各樣的零食包裹,直把自己堆得像兩顆花枝招展的圣誕樹。聽到友人的招呼聲,他們也只能勉強抬抬胳膊肘以示禮貌。
“章一,來得正好!快來搭把手!”
紫色短發的女性風風火火地沖過來,將手里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個勁地往松永懷里塞,把休假中的刑警搞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以為現在背包的空間折疊功能沒那么容易壞?”
“那我們也得有拿背包的手啊。”
說話者理直氣壯地瞪眼道,她的丈夫則哈哈笑了起來。
“抱歉,難得能帶小夜出門一趟,不知不覺就買了太多東西……”
“哎哎哎不好!”
眼見話才說完半句,冒冒失失的女人便將糖果撒了一地,松永也只好搖搖頭,認命地加入了整理雜物的行列。
眼前這兩個好似圣誕樹成了精的人——星雨空明與鳴上紅那,正是松永關系最要好的舊友。
他們在警察學校相識相知,畢業后又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位于哈撒市的橘子群島東域警署就職。雖然同為刑警,但松永與兩位好友所屬隊伍不同,平日里鮮少會面。再加上警察的工作繁忙,回想起來上一次見面甚至是幾個月前那場倉促的警署慶功宴。
將散落的糖果一一撿起后,松永看向躲藏在大人身后的那道小小身影。
她身形纖細瘦小,幾乎被父親寬闊的脊背遮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絲淺紫的發絲在風中搖擺。
“你就是小夜吧?”松永走上前,對幼童露出足以讓暴鯉龍停止發怒的笑容,“我經常聽你的父母提到你。初次見面,請……呃。”
話還沒說完,松永便見小女孩從腳尖到發頂一寸寸僵硬起來,好似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樣化作石雕,連那雙大大的紫色眼睛都保持著驚恐睜大的模樣不再動彈。
身為南國人的松永從小被皮猴似的小孩包圍著長大,哪見過這種架勢,一時間自己也慌了神,同樣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女孩的父親看不下去他們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終于忍不住笑著搖搖頭,輕輕將手掌放在孩童的肩膀上。
“別怕,小夜。”名叫星雨空明的男人蹲下身,注視著女兒的眼睛溫聲安撫,絲毫不在意自己長長的辮子碰觸到地磚沾上灰塵,“這位叔叔就是我之前說過的好朋友。嗯……就像你和米菲一樣,我和媽媽、還有這位叔叔也是一起長大的。”
聽到父親熟悉的聲音后,小女孩才一點點解除石化。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目光剛與松永對上,又立刻落荒而逃,嗖地躲回了父親的背后。
空明無奈地沖友人笑笑,用口型無聲地道了句抱歉。而松永搖搖頭,同樣壓低了聲音,“米菲是誰?鄰居家的小孩嗎?”
“是小夜的卡蒂狗玩偶。”
“呃……”
松永知道,面前的幼童是個有些特殊的孩子。
與生性開朗、甚至有些膽大妄為的鳴上洸不同,空明與紅那的第二個孩子自出生起便被疾病纏身,人生中的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的。
她的父母和兄長曾經不止一次收到病危通知,甚至早已悲痛地做好失去家人的心理準備。但她堅強挺過了新生兒最脆弱的幾年,近些日子身體狀況漸漸好轉,已經被醫生允許短暫地外出游玩——這對她的家人而言無異于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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