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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劍客以“反正我只是個荒野中的旅人,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去哪里都一樣”為由,成為了魔法師的臨時伙伴。
即使是王都最苛刻的老學究也必須承認,劍客是個很好的旅行搭檔。
他早已習慣了在荒野中行走,知道哪里有水源,哪里能找到野果子,哪里是魔獸們的巢穴,哪里常有惡魔出沒應當避開。而劍客的魔力屬性是「風」——所有屬性中最適合進行大范圍偵查的魔力。這令他們時常能捕捉到落單的魔獸,將它變成當晚佳肴。
豐富的經驗加上卓越的身手,還有一位魔法師可以負責遠程輸出,令兩人穿越荒野的旅行比想象中更加輕松悠閑。
關系由“恩人”變為“旅伴”后,魔法師不再刻意使用生疏的交流方式,兩人的言談舉止都隨意了不少。
比如現在。
“喔,這真方便。”劍客向身邊的人靠了靠,望著頭頂無形的防護罩發出驚嘆——陰天下雨是荒野的常態,但雨水在碰到兩人之前仿佛有靈性一般避讓開來,連衣角都沒有被打濕,“不愧是魔法師先生!”
“簡單的避水術罷了。”半精靈說,“你用風魔法控制氣流旋轉,應該也能做到同樣的效果。”
“呃。”劍客的目光開始四處游移,“其實我嘗試過,但失敗了。”
“失敗?”
劍客:“嗯。我不小心制造了一場龍卷風,把烏云捅出一個洞,還因為動靜太大引來一群惡魔,被追殺了三天三夜。”
魔法師:“……”
我們說的可能不是同一種魔法。
(十二)
偶爾,他們也會遇到難對付的大家伙。
“抱歉,畢竟風魔法唯一不能探測的就是地下嘛。”
劍客嘴上道著歉,卻一點沒耽誤手頭功夫。附著風魔力的劍光如雪,一道道編織成細密網絡。無處可躲的魔獸狠狠挨了幾下,頓時哀嚎起來。
敵人——從體態上看應該是王國的魔獸圖鑒中提過的“顫地鼴鼠”,就是個頭實在大了點——是非常擅長在土地中鉆行,喜歡埋伏在地下偷襲路過者的魔獸。想要捕捉到它的破綻原本很難,但當魔法師一揮手,將土地變成一片堅巖之后,戰斗就變成了一邊倒的虐殺。
銀發的半精靈維持著魔法施展,望向另一人的目光中帶著幾絲驚嘆。
無論看多少遍,他都覺得搭檔的劍技美麗得像是藝術品。
飛舞的劍光像一閃而逝的煙火,又像長明的天光;似皎潔月華,又如九天之下的銀河。而劍客的腳步快得不可思議,幾乎無法靠肉眼捕捉。他乘著荒原的風,自由自在地閃轉騰挪,手中的長劍在空中舞出滿眼璀璨的光幕。
那光亮曾經在他陷入絕望時刺穿惡魔的身軀,現在也依舊幫助他斬斷來敵。
戰斗結束得很快。劍客擦去武器上的血跡,回頭笑道,“看來今晚我們又有加餐了——謝啦,魔法師先生。”
少年笑了笑,“也感謝你,劍客。”
他們已同行數日,魔法師當然知道搭檔的名字。早在他從茅草屋里蘇醒的那一天,劍客便自我介紹過,自己名為單字“夜”,沒有姓氏。
只是劍客曾說,他在荒野中旅行了太久,從沒有人叫他的名字,聽到本名反而可能反應慢半拍。魔法師也就隨其喜好,只稱呼他為“劍客”。
至于劍客為了保持句式對應,執意要叫他“魔法師先生”而不是友人常用的昵稱“小天”,少年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接受現狀。
確認了鼴鼠魔獸的死亡后,銀發的半精靈上前,用風魔法將它肉質較好——這奇怪的情報也來自他的搭檔——的部分切下來,妥善存放好。
倒不是劍客作為正牌風魔法使用者在偷懶——和附魔的劍技比起來,他在純粹的魔法使用上毫無才能,要真的讓他來動手,恐怕面前的就不是鼴鼠肉,而是鼴鼠泥了。
(十三)
“厲害——你是怎么做到瞄得這么準的?練了很久嗎?”
眼睜睜看著魔法師拿著一把粗制濫造的木弓,一箭便將高空中的鳥魔獸射落,劍客驚訝地睜圓了眼睛,難得地看起來像是個十幾歲的小鬼,而不是神秘兮兮的旅者。
客串了一次弓箭手職業的魔法師搖搖頭,“不算久。只是精靈族天生擅使弓箭,或是用其他武器瞄準遠處的目標——就像人類比其他種族更擅長發明嶄新的魔法一樣。”
旁邊的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后突然拔出自己的武器,“我有件事想請教你。”
“你說。”
劍客揮出了他慣用的細劍。風屬性魔力附著在劍身,隨著揮舞的動作化為風刃襲向遠方——這是人族魔劍士常用的名為“裂空斬”的劍技。
淡青色的風刃在空中急速回旋,正正擊中右側的枯木,將樹干干脆利落地斬斷。沒等魔法師為這凌厲而精準的一擊贊嘆,劍客收劍回鞘,指著正前方——距離被斬斷的樹干足有百米的巖石問,“我為什么打不中?”
魔法師:“……”
稍等,請再說一遍,你瞄準的是哪兒?
(十四)
“好的,我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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