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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這深夜中本應奪目的皎潔之色卻被更加耀眼的光輝所吞沒——
雪地之上,一座座木屋與雪松交錯相間,成群佇立著。厚重的積雪在坡屋頂上堆積出一層綿軟的白,仿佛已經與房屋融為一體;而溫暖的橘色燈火從窗內溢出,透過玻璃柔和地灑在雪地上。遙遙看去,星星點點的燈光連綿成片,從面前一直延伸到群山深處,仿佛倒影在大地上的星辰般熠熠生輝。
在幾秒鐘前,參賽者們還置身于伸手不見五指的逼仄叢林中,驟然開闊的景色令他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被這雪山中的汪洋燈海所震懾——而與之相對,也有極少數頭鐵的南國人被雪山特有的氣溫襲擊并飛快敗退,根本沒有看景的余力。
“我我我說,龍星,我們上上上次來的時候天氣也這么冷嗎……”
“沒沒沒有,莉玖,我們去年是坐有空調的巴士直達宿舍的……”
鹿車上的兩個小孩被凍得瑟瑟發抖,像寒風中撲簌的落葉一樣在角落里抱作一團——一路上兩人沉迷于和幽靈寶可夢對打,完全沒能留意到氣溫在降低。直到行至雪線以上,四處漏風的木質鹿車被高山的寒風吹了個透心涼,這才慢半拍地發覺穿夏裝上雪山是多么不明智的選擇。
小夜嘆了口氣。
她將衣袋中的小皮丘掏出來,放在頭頂的禮帽上,隨后脫下了風衣外套。
由星海推薦購買的偽裝者系列風衣的布料相當厚實擋風,對于身強力壯的年輕訓練家而言,穿上它在雪地里短暫走動沒有任何問題——這也是小夜選擇這套行頭的原因之一。
“還好嗎?”
小夜說著,將風衣外套遞過去。
她脫掉風衣至少還有長袖襯衫,可以勉強擋擋風寒。若是讓這對莽人姐弟穿著短袖短褲下車,可能挨不到比賽正式開始就要被凍到生病了。
抱成團的寺島姐弟聞言咻地抬起頭,向同乘者投去淚眼汪汪的感激目光。
“嗚嗚嗚太謝謝你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從現在起就做牛做馬來報答你,QAQ。”
“阿北,不,北斗老大,今天起我們倆的命就交給你了,你指哪我們打哪,QAQ。”
小夜:“……倒也不必。”
兩個頭鐵的倒霉孩子緊緊裹住風衣,幾乎要被綁成連體嬰,這才勉強活了過來。而此時,鹿車之列的隊首開始緩緩減速。
高大的石柱一一對應地屹立在兩側,沿著道路向山谷內延伸。巖石表面浮雕精致,花紋繁復,仿佛在入口處畫下了一條無形的分界線。
鹿車沒有駛進山谷,而是在石柱前依次停下。
在領路者的引導下,參賽選手們紛紛下車,驚嘆地望著石柱內燈火絢爛,如同童話故事般的雪中小鎮。女管家桑迪立在隊伍最前方,依次吩咐每個車夫將車上的乘客領到住處。
“由于冒險者大人們人數眾多,山莊內空屋不足,冰見家族在商議后,決定將每家每戶的客房提供給各位作為臨時落腳點。”桑迪神色郁郁地說,聲音依舊詭異地直傳千里,連尚未停車的隊尾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也請冒險者大人們尊重冰見家族的生活習慣,盡量不要在深夜進出,以防打擾屋主休息。”
此言一出,不少訓練家都一愣,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往年,冰見家族會為參加風雪戰役的選手提供集體宿舍,根據故事時代不同,時而是現代賓館,時而是古代客棧的模樣。今年開賽之前,風雪山莊的住宅剛剛大規模翻新,不少人都想著借著比賽的機會偷偷看一眼“貴族”們嶄新的豪宅是什么樣子。
只是聽女管家的意思……難道說這次沒有宿舍,直接住進冰見族人們的家里?
年輕的參賽者們面面相覷,即使許多人都對冰見家族風雪山分家的全員戲精本色有所耳聞,依舊滿臉都寫著“玩這么大”的驚嘆號。
莉玖和龍星頓時興奮起來,一邊念叨著“可惜手機留在寶可夢中心了沒辦法拍照”,一邊拽著小夜一起順著隊列勇往直前。三人的位置本就靠前,很快便輪到他們被分配住宿。
一身黑裙的女管家抬頭看了看來人——小夜隱約感覺到他們這一組被打量的時間格外長,緊繃的空氣令南國姐弟倆都有些緊張起來。
最終,桑迪并沒有多說什么,冷淡地向他們身旁的車夫點點頭,“湯姆,帶他們去‘那間房子’。”
“是。”
名為湯姆的車夫扮演者頭也不抬地應道,帶著三個乘客緩緩行進山谷。
沉默的車夫走在前面,緊隨其后的寺島姐弟好奇地左顧右盼著。
僅憑小夜那一件風衣實在很難照顧到兩個人。他們已經貼近到快要融為一體,可憐巴巴的風衣布料也只是勉強裹住上半身。挨凍的本人倒是很心大,一邊瑟瑟發抖,一邊興致盎然地談天說地,反而只有小夜在旁邊為他們的健康而擔憂。
風雪山莊內燈火通明,主道幾乎亮如白晝。小夜看到不少木屋的門窗上都雕刻著難以辨識的花紋符號,最高大的那間屋子門上甚至畫有巨大的魔法陣,令整個山莊充滿幻想世界的氣氛。
銀發的冰見族人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倚靠在路邊閑談。他們大多身穿漆黑的長袍,肩部和胸前點綴著剔透寶石,金銀雙色的絲線在袖口和衣襟邊緣勾勒出精美而華麗的花紋。見到“冒險者”走來,不少人禮儀周到地向他們欠身問好,儼然一副斯文有禮的魔法師模樣。
莉玖和龍星一路與山莊居民們搭話,不遺余力地夸獎起中二得很符合十幾歲年輕人審美的房屋建設。一個年輕的魔法師小哥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垂頭細聲細氣地說,多虧了三長老,他們才能住上這么好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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