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嗯。”小夜點點頭，脫掉鞋子隨業走入內室，“我有些事想和您談。”

    早在阿蘇山一戰之前，小夜便決定了在這件事塵埃落定后，與火焰之民的族長談一談“五百年前的過去”。

    在火焰之民們的記憶中，五百年前，他們曾經聯合冰見家族，在紅蓮島上與名為“鳴上”的家族對抗，守護他們的丹羽之神正是在那一役中受創沉睡。但是，起居錄明確記載了火焰鳥在沉睡前受到了嚴重的冰凍傷——不知從哪一代起，火焰之民的族長在老舊的古籍中翻閱到了這條信息，并猜測五百年前的三族并無聯盟，彼此間皆為敵對關系。他們默契地向族人們、乃至于交好的冰見家族緘口不言，只將這個秘密告知了族內的極少數人，并悄聲傳遞至今。

    只是，雖然不能百分之百地確定真實性——小夜覺得自己或許能提供另外一種推測方向。

    她打開自己的記事本，敘述著自己曾經對“食日之亂”的調查行動的來龍去脈，并向業展示了她所抄寫的，五百年前的不起眼報刊上發布的訊息。

    年輕的族長神情由平靜逐漸轉為驚愕。他的目光在“來自南方群島的火焰之民與火焰鳥一同出現在戰場上，嘗試調停戰斗”一行字上停駐，久久沒有出聲。

    “這只是一家沒什么名氣的報社刊登的戰報，不一定是完全真實的。”小夜為自己提供的信息進行最后的補充說明，同時打量著業的神色，“但我想，至少可以作為參考？”

    族長緊蹙著眉頭，似乎眼前出現了某些顛覆性的線索，令他不得不全力思考才能掙脫那種虛無的茫然感。

    “不對，這很奇怪。我們為什么會……”他的輕聲呢喃在中途停頓，眼中突然浮現出一絲恍然之色。

    事關火焰之民的族內事，小夜沒有刨根問底，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而業在神色幾變后，突然話題一轉，“小夜，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我們的敵人的目標嗎？”

    小夜不明就里地點點頭，“您說過，‘他們想要奪走火焰之民的神明’。”

    “是的。”年輕的族長點點頭，“現在我可以確信地說，他們想要破壞的不僅僅是丹羽大人與族人、乃至人類這個種族的羈絆——他們的動機比這更狠毒、更徹底，他們存在的歲月也一定比我想象得更加悠久。或許已經有許多曾被尊為信仰的神獸、與信仰它們的人類被列入了目標清單。”

    異鄉人被族長話語中的不祥意味所震懾，露出了些許不可置信的神色，“您是指……切斷人類與神獸之間的信賴關系？”

    “或者更多。”火焰之民的族長簡單地回答。

    無論是人與人，還是人與神——陰影就像是蛀蟲一般，正一點點將千年前曾在光輝中立下的盟約啃食掉。誓言、歷史、羈絆，一切都在悄無聲息地消失，可悲的是人們甚至對此毫無察覺。

    但如今他已經察覺了。

    這會令局勢有所改變嗎？

    這會令世界有所改變嗎？

    業晃晃頭，將飄得過遠的思緒收回，轉而道，“關于食日之亂的事，我會去向丹羽大人核實——只是它沉睡了太久，記憶已經模糊，不知能不能想起什么細節。”

    望著一個勁點頭，安靜地執行“贊成但不打岔”任務的小夜，業不禁笑了起來，“為了感謝你帶來的重要情報，我也告訴你一個消息吧。”

    “這是丹羽大人恢復清醒后，向我傳達的第一句話——”年輕的族長清晰地說。

    “‘時間已到，去尋找七座神殿’。”

    “七座神殿……？”

    “嗯。”業點頭笑道，“別這么滿臉問號地看著我，我也不太清楚這是什么意思。不過‘七座神殿’這個說法，我只在一個地方見過——”

    “五百年前，火焰之民在盟約之柱底部加刻的訓言。”

    百聞不如一見，總歸盟約之柱就在家門口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業干脆帶著化身問號精的異鄉人去直接觀看實物。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