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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規(guī)律的聲音，像是……腳步聲。

    他手指一縮，在驟然撲來的疾風(fēng)中就地一滾，避開了從天而降的黑影。

    突襲而來的是一只老虎大小的野獸，像他剛剛醒來時看到的那只奇怪的小動物一樣，身上的鱗片像是無數(shù)不規(guī)則的晶石拼接而成，背上一溜凸起的棘刺一直延伸到尾巴，倒是跟他有點相似……

    ……呸！他才沒這么難看！

    那野獸長了一張像鱷魚的臉，嘴大得出奇。漫天流光之下，當(dāng)它晃動渾身的晶石，那細碎的聲響和閃爍的光芒讓伊斯感覺到一陣暈眩。

    在他忍不住微微搖頭時，那野獸又一次撲了過來，大張的嘴直咬向他的脖子。

    伊斯氣笑了——連這種東西都敢來把他當(dāng)成獵物了嗎？！

    但事實是，他這會兒確實沒什么力氣。

    他抬手，不假思索地施展他天賦的力量，右肩的傷口卻驟然一陣劇痛，痛得他眼前發(fā)黑，差點一頭栽到地上，只能趁勢一把按住那野獸的頭，用力往下壓。

    即使變成人形，他身體的重量也堪比同等大小的金屬，壓得那野獸哀嚎一聲，身子往后一縮，迅速逃開。

    他的速度太慢了。

    伊斯意識到了這一點，卻也無法再更快。

    他踉蹌著后退。列烏斯那一劍似乎封住了他天賦的魔法之力，而他肩頭的傷口也讓他的動作失去了靈敏……雖然很可能真的連這么一頭野獸都打不過，他也沒打算掉頭就逃。

    他觀察著周圍，一邊尋找著有利的地勢，一邊拔出了他的單刃劍。

    但戰(zhàn)斗眨眼間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一道風(fēng)刃從他身后劃過，輕而易舉地割開了野獸的脖子，腥臭的血液差點噴到伊斯的腳上。

    他并沒有收回劍。

    回身看過去，黑翳的影子在異星的風(fēng)沙里飄著，像荒地上的一抹孤魂。流過夜空的光在他的獨眼里印出一個小小的光點，快要熄滅的蠟燭般奄奄地?fù)u動。

    想要冷硬起來的心，不爭氣地又軟了下去。

    野獸的尸體漂浮起來，隨著默默轉(zhuǎn)身的黑翳一起漂向洞穴。伊斯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收了劍，慢慢跟上。

    不管對方到底是為什么救他，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需要養(yǎng)傷——他可一點也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這里。

    再一次回到洞穴，沒人再開口。他們沉默地合作，一個人切，一個人邊烤邊吃，吃飽就睡，完全不擔(dān)心另一個人會趁機對他怎樣，或悄悄地消失無蹤，讓他再追上不知多久。

    ……反正，擔(dān)心了也沒什么用。他才懶得在無用的事情上花費力氣。

    然而他醒過來好幾次，每一次都能看見坐在火堆邊的黑袍法師——他好像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伊斯扔過去一塊碎石，想要確定那是個活人，而不是留在那里欺騙他的幻影。

    石頭停留在半空，失去方向的甲蟲般左右晃了晃，才啪一聲掉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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