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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呢？”他反問，“這當(dāng)然不是真的血石，那玩意兒如今這么小一粒就足夠買下一條全新的重型戰(zhàn)斗艦，如果您確定想要，我也不是不能想辦法給您弄來一點(diǎn)但棘人的血凝成的這種，作為能量源，效果其實(shí)也差不到哪里去?！?

    阿爾茜控制不住地微微變了臉色——棘人的血？！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厭惡，班克魯慢吞吞收回了他的“好貨”，語氣里帶點(diǎn)遺憾，又像是在為自己解釋：“請別誤會，這可不是我弄出來的東西，畢竟棘人們都躲在屏障另一邊不知多少年了，這些血石，都是很久之前沙地人制造的，他們那時候簡直發(fā)了瘋但有用的東西，既然已經(jīng)存在，也總不能就這么浪費(fèi)了，不是嗎？”

    尼亞探身按住了他拿著盒子往回收的手，眉梢眼角的笑像畫出來的一樣。

    “您說得對?！彼f，“浪費(fèi)資源是可恥的行為?！?

    他把阿爾茜拖到一邊嘰里咕嚕，阿爾茜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尼亞的暗示下，為了討得她的歡心，班克魯十分殷勤地叫人抱來了一大堆“舊玩意兒”——一些廢棄無用，但還算保持著完整的機(jī)械零件。

    阿爾茜的眼睛亮了起來，愛不釋手地一個個看了又看，不再去理會尼亞與班克魯?shù)挠憙r還價，專心地挑挑揀揀，最后豪爽地一揮手，讓班克魯給她全部裝起來。

    十幾年前她是個牧師，十幾年后她依然是個牧師。無論大地女神去向了何處，她對她的虔誠至今未改但她對機(jī)械的興趣遠(yuǎn)大于魔法。

    而她看得出來，這些看似無用的東西，對他們有多么巨大的幫助。

    最終，他們得到了一大箱的各種零件，三顆雞蛋大小的“血石”，而尼亞所付出的，只有五塊被稱為“鈹晶”的金屬塊。

    那是他們從夢之繭上那條海盜船里弄到的，被特別小心地保護(hù)著，整整齊齊地碼了三箱。這東西在許多世界的價值都相當(dāng)于燿星界的黃金，因此被當(dāng)成貨幣來使用。矮人們拿去研究了很久，發(fā)現(xiàn)這種銀灰色的金屬，雖然韌性強(qiáng)且堅(jiān)固，但在任何方面都比不上秘銀，也沒有黃金好看，對它也就失去了興趣。

    尼亞特意讓矮人拿這東西給他打了枚戒指，并在“不經(jīng)意”地露出戒指時觀察著班克魯神情的變化，以此來判斷一個精明的商人在自己并不熟悉的環(huán)境中該為一批并不屬于他的貨物付出多少代價。

    無論如何，這筆交易，至少在他們滿面笑容地向彼此告別，并期待著下一次的見面時，看起來雙方都十分滿意。

    班克魯甚至熱情地表示他可以派人送貨上門——直到伊斯輕而易舉地單手提起了那個足有半人高裝滿了各種金屬制品的箱子。

    他們并沒有再做停留。當(dāng)他們遠(yuǎn)離了那片聚居地，又一次走在荒無人煙的沙漠里，尼亞突然開口：“要打賭嗎？”

    伊斯面無表情地回他一個字：“不?！薄?

    尼亞悻悻地把他的袍子裹得更緊一點(diǎn)：“到底是誰把你養(yǎng)成了這么無趣的小孩兒！”

    哪怕這句話他已經(jīng)說過了許多次，還是忍不住要再說一遍——在艾倫聽不到的時候。

    他們這會兒正穿過一片低矮的砂巖，風(fēng)聲嗚嗚咽咽，像從群狼的喉嚨里滾出來一般低沉而陰冷，而當(dāng)黑色的影子鬼魅般撲出，尼亞悠悠地吹了聲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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