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小孩子們身影時隱時現(xiàn),斷斷續(xù)續(xù)的出現(xiàn)在窗簾后,桌子底下,又或者從莫斌身體中穿過去,時而追逐打鬧,時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偶爾向他投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這里已經(jīng)不像是他的辦公室,而像是他突然闖進(jìn)了這些孩子的私人領(lǐng)域,他們目光不斷掃過來,伴隨著竊竊私語。 莫斌像是被凍在原地,手腳好像都已經(jīng)不是他自己的了,窗外透出的月光發(fā)出詭異的墨綠色,他越是盯著辦公室的門,那扇門便愈發(fā)扭曲,最后竟然化作一張詭異的人臉,對著他笑。斯伶能感受到莫斌的巨大恐懼,他胸腔像是快要炸開一樣,手腳每一下動作都像是灌了鉛,沉甸甸的帶著機(jī)械感。他摸到腰間的槍,單膝著地,雙手托槍,朝著門口的笑臉一連雙發(fā)。 然而面前那張笑臉不僅分毫未傷,還離他更近了一步。那張臉的雙眼幾乎看不到眼白,嘴角像是被線繩向上扯開一樣。 “不是你自己請我回來的嗎?怎么,不認(rèn)識了?”那張臉微微張口,嘴角吊著,兩片嘴唇極薄,看不到牙齒與口腔,只有一片黑暗。像是能把光都吞進(jìn)去一般,“不是說好了,什么都分我一半嗎?” 莫斌硬生生克制住自己想要往后退的沖動,“錢我已經(jīng)燒給你了,陽壽不算在其中,這是我們事先說好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斯伶正在經(jīng)歷眼前發(fā)生的事情,盡管她知道自己不是莫斌,這只是方牧之在辦公室給她展現(xiàn)出來的一段幻象,但身體的感受卻無法忽略。她正和莫斌一起,感受著心臟猛烈的跳動,手心里汗多到握不穩(wěn)槍,斯伶努力強迫自己拜托掉莫斌記憶本身帶來的恐懼感,拼命地抓住周圍一切有用的細(xì)節(jié)。莫斌的余光像身后瞥了一眼,她的視野也跟著略寬廣了一些。桌子上的電子臺歷,圓圈畫在了2號,而今天已經(jīng)是16號了。也就是說,面前的鬼臉并不是導(dǎo)致莫斌失蹤的直接原因,至少這段記憶中,莫斌并沒有被帶走。 鬼臉再一次開口,帶著濃烈的臭味,“是啊,我不要你的壽命。我要的是你一半的人啊,是上一半?還是下一半?左邊一半?還是右邊一半?你決定好了。我都行的。” 辦公室好像有跟著壓縮了一圈,原本坐在地上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開始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他們圍在腳邊,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像面前那張人臉…… 斯伶感覺到他將槍悄悄換了一只手,右手在褲子上擦了一把汗,又重新握緊,拇指把保險一推,斯伶覺得自己幾乎要沖破這段記憶,和莫斌大喊,剛剛明明開過一次槍了,沒用的啊!這人怎么死心眼呢? 然而隨著莫斌的手悄然抬起,斯伶眼前的景象也跟著模糊下去,直到一片漆黑中,“嘭!”的一聲槍響。 整段記憶戛然而止。除了跟著莫斌嚇出一身冷汗,似乎沒有任何收獲。 “嚇著了?”方牧之扶了一下她的胳膊,“這么涼?” 她反手把方牧之的手一抓,“手更涼!”他的手心寬厚,手指修長,握上去能隱約感覺到上面有一些老繭。這雙手的主人現(xiàn)在正像是被鬼抓住的莫斌一樣,傻楞在原地。唯一不同的是他通紅的耳朵。 斯伶奸計得逞,面不改色的把手從他手心抽離,“摸到了嗎?涼吧?” 她側(cè)過頭,看著被自己噎到面紅耳赤的方牧之,并沒有停下的意思,“別說你想給我暖手,不!需!要!姐這是,美麗凍人,冰肌玉骨!捂不熱!” “噗!”坐在辦公桌后面的錢老不小心笑出了聲。在斯伶目光掃過來之前,馬上抽了一本文件,假裝閱讀起來。 “咳咳。”她搓了搓手,一臉正色的問方牧之:“伱也感受到莫斌那段記憶了是嗎?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眼神交匯的一瞬,方牧之躲了一下,他臉上的紅暈從耳朵蔓延到臉頰,隨即微微搖了搖頭:“沒有發(fā)現(xiàn)。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鬼是什么類型的惡鬼,只有一張臉,身體模模糊糊。而且惡鬼索命還能談條件,這樣心智清明的鬼,會看得上莫斌半個身體?看起來也不像是有私人恩怨的樣子。或許是還缺少線索,現(xiàn)在還沒有想明白。” 她對于玄學(xué)上需要了解的還太多,方牧之給出的一定就是標(biāo)準(zhǔn)答案了,這一點毋庸置疑。斯伶聽著點了點頭,這方面雖然是她的短板,但是她也不是當(dāng)了小明星就丟了腦子。 莫斌這個人很冷靜,他明明已經(jīng)緊張到不行,還是能很好的管理住自己的身體反應(yīng)。這樣的人,沒理由明知道槍不能對鬼臉造成傷害,還要開槍激怒對方。一定有什么細(xì)節(jié),是她遺漏掉的。又或許是像方牧之所言,因為缺少關(guān)鍵因果,導(dǎo)致自己缺失了莫斌開槍的原因。 會是什么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