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不是很難,是已經推不掉了。”透特把自己的那份請柬遞了過去,阿蒙注意到上面的字跡比自己的那份要多一些,祂很快就發現了多出來的部分—— “承卿相助,正在施工中的黑曜石宮未被海潮毀于一旦,若是卿不去親自體驗它帶來的歡愉,想必其他廷臣在其中享樂時也會感到不安吧。” 這說的是透特神戰中用“息壤”擋住了海嘯和試圖借助海嘯登陸的風暴信徒這件事。 “如果我再找理由推脫,反而顯得有些不知好歹了。”透特嘀咕道,“真是的,距離慶祝了整整七天的建國日才過去多久啊?不到半個月吧?” 總之,本著“我就來走個過場”的敷衍心情,透特不像那些還要騰出時間寒暄的貴族一樣提前出發,而是磨到落成儀式舉行的同一天上午才慢悠悠地抵達目的地,然后在宮殿周遭轉悠起來。窺秘人良好的記憶力告訴透特,這附近有一個靠海吃海的鎮子,有一家小餐館的烤牡蠣做得不錯,祂想去那家店覓食,卻發現到處都在施工,居民要么已經遷走,要么正在收拾東西。 “如果黑皇帝真的想把這里作為一個長期的行政中心,祂的那些廷臣自然想離祂近點。”一起過來的阿蒙說,“為了住得更舒服自在,就只好把原住民的房子推掉,然后建自己的新房。” 透特瞧著不遠處一輛印著家徽的馬車,皺了下眉頭,祂很反對這種行為,但在貴族——那些掌握著非凡力量的人看來,普通人的權益就是那么不值一提。一個戴著假發套,胸前別著家徽的使者正在不耐煩地和一個赤腳的漁夫說些什么,后來干脆就打斷了對方緊張不安的陳述,把一一小袋錢幣甩給了他——因為動作太急再加上帶子被系緊,里面的數十枚金幣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鄉巴佬,如果不是因為我家老爺要征用你們的房子,你們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那么多金幣!”使者鄙夷地說,“識相的就趕緊搬走!” 可他們又能搬到哪里去?在這個交通并不發達的年代,大部分普通人的視野都局限在生養自己的那一小片土地上,一小排柵欄后,一小個灶臺前,但那份背井離鄉的那份惶恐根本不在上位者考慮的范圍內。 透特對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楚,像俠客一樣拔刀相助和像菩薩一樣澤被眾生都跟祂無緣,祂所能做得只是庇佑好那片冰雪之地的人,那些信仰著祂的人而已——如果做出超出這個范圍內的事情,多半會有人猜疑自己是不是不滿足于現狀,想要更廣泛地收獲錨點之類的。 但這對現在的透特來說不過是蚊蟲的嗡鳴罷了,自從真實造物主擺脫瘋狂,恢復神智后,祂雖然偶有煩躁,但總是心懷希望,行事風格也從拘禁壓抑變得隨心所欲起來——比如眼前的場景讓祂不悅,那祂就要想辦法去改變。 祂朝著站在馬車旁的使者走去,一條蛇信子在祂口中吐進吐出,一陣蠱惑人心的嘶鳴從祂的喉嚨深處傳來——那是從潛入伊甸園的那條蛇身上取來的魔法,它的一字一句皆是惑亂人心的咒語,讓人忘記準則,忘記目的,不知不覺中按照說話者的意志行動。這個魔法在使用過程中必須注重語言的邏輯,要盡可能的委婉動聽,而且在目標對自己保持高度戒備時難以奏效。 “等等!” 在漁夫撿完了地上的金幣,正準備回家收拾東西的時候,那個使者突然大喊了一聲,然后透特眼睜睜地看著此人讓仆從取來了一份分量更足的盤纏,然后還貼心地詢問漁夫附近有沒有親戚,可以直接用馬車將他們送過去……反常得仿佛吃錯藥了一般。 透特心想,也對,一個不到半神的家伙根本抵抗不了天使之王級別的心理暗示。 “是你啊,亞當。” “隱匿,好久不見。” 金發金須的神父憑空現出身形,但在場無一人被祂的出現嚇到。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