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所羅門嘴角抽了抽,似乎是被如此清新脫俗的“人性維持法”震撼到了。 有的人在買到海螺后就迫不及待地敲了敲它的底部,湊到耳朵旁去聽,盡管夜市吵鬧,但憑借神話生物的耳力,所羅門和透特很容易就聽出了這是“愚人曲”的伴奏。 “黃金時代終究歸來。” 所羅門吟出那句歌詞,祂的手指隨著暗潮般詭譎的節(jié)奏微微搖晃。 在不久前的音樂會上,透特把《愚人曲》排到了最后,這首歌本就氣勢雄壯,格調(diào)宏偉,再加上祂有意擬造出的驚濤駭浪和電閃雷鳴的幻景,自然是給了在場聽眾極大的震撼——但是嘛,有的人總會習慣性地想很多,活得久的“人”更是如此。 “黃金時代終將歸來。” “歸來”的前提必須是“離去”或“逝去”,在一個鼎盛之國的君主,在被時代選中的黑皇帝面前暗示“逝去”,這難道不是一種明目張膽的挑釁嗎? 不少人暗自觀察所羅門的表情,可祂只是將那枚語言符咒拿在手中把玩,分不出喜怒。 “我曾聽過‘伊比利亞’這個名字。” 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中,最先開口的是亞伯拉罕公爵,祂用探究式的口吻問道:“可在我的印象里,這個城邦應該坐落在廣袤的原野上,為何會與大海扯上關(guān)系呢?” 巧的是,第三紀的光輝年代確實有這么一座叫“伊比利亞”的內(nèi)陸城邦,化身吟游詩人的透特曾在那里呆過一段時間,那里的乳制品深得祂心。 “因為這個‘伊比利亞’是被虛構(gòu)出來的。”透特大大方方地說,“和您口中那個原野上的伊比利亞不同,這個伊比利亞只活在作者的想象中,也是作者要它與海洋為鄰的。” 伯特利笑了笑,“那位作者不會就是您吧?” 透特也笑了,“我可沒這么豐富的想象力。創(chuàng)造出這個故事和這首歌曲的先人已經(jīng)連骨灰都不曾剩下,我只是偶然獲得了他們的文化遺產(chǎn)。” “唉,您總是‘偶然’獲得一些讓記錄官眼饞的好故事。” “瞧您說的,虛構(gòu)的情節(jié)怎么比得過您在星空真情實感的見聞呢?” “呵,這么一說,我倒是真想和您比比了。”伯特利驕傲地抬起下巴,深邃的藍眼眸中流光溢彩,“要來看看誰的故事更精彩嗎?” “您這無緣無故的攀比之心究竟從何而來?”透特略顯夸張地感慨了一句,“不過我愿意奉陪。” 再然后,皇帝陛下,血族女王和周遭的一眾天使都被亞伯拉罕公爵和隱匿賢者當成了空氣——或許是因為常年在宴會上結(jié)伴溜號,祂們交談起來總有一種旁人不容插足的默契。 亞伯拉罕公爵講述起祂在星空遇到的一種和音樂密不可分的昆蟲,它的幼蟲長有三個環(huán)節(jié),往后每多長一個環(huán)節(jié),就多會一種樂器,最多可以達到八個環(huán)節(jié),而如果割下一個環(huán)節(jié)磨成粉末,即便是五音不全的人也能成為杰出的音樂家。 隱匿賢者則在《愚人曲》的背景下講述了一種名叫“海嗣”的生物,它們有著極端的適應能力和進化能力——在缺乏營養(yǎng)或太過干燥的情況下,它們不會腐敗凋亡,而是會迅速拋棄不必要的肢體和器官,由一只會跑會跳的生物退化成一團尚能進行呼吸作用的肉塊,是的,它們很難被殺死。 梅迪奇說:“那就用火把它們燒干凈。” “這確實是一個方案,但你得確認是將它們徹底殺死,而不是半死不活——在海水的包圍下,它們很快就能恢復生命力。”透特賣關(guān)子似的頓了頓,“等到下次歸來,它們就會對火焰產(chǎn)生一定的抵抗性,會愈來愈快地治愈燒傷,沒準還會進化出抵抗火焰的部分,比如甲殼什么的。” “如果使用毒藥呢?” “那也要保證是死透了,但凡吊著一口氣,它就能進化出分泌毒素的器官。” “這也太扯淡了,要是真的存在還得了。”梅迪奇嘖嘖感慨,“難道它就沒什么弱點?” “沒有感情算嗎?”透特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沒有親情,沒有愛情,更不知何為信仰,在它們的生命中只存在兩個目標,生存和進化。” 沉默。 一種詭異的沉默在位置最為尊貴的幾個座位間蔓延開來。 伯特利輕輕鼓掌,“雖然我的靈性直覺沒有預警,但我還是確認一下,這只是一種虛構(gòu)的生物,對嗎?” “誰知道呢?畢竟在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是瘋狂和混亂,幻象和現(xiàn)實的界限并沒那么明晰。” “那些難以置信的東西,沒準在現(xiàn)實生活中就有原型哦?” 透特有意擺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架勢。 祂發(fā)現(xiàn)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在聽到一些晦暗不明的話之后,那些心思復雜的人就會花更多時間和精力去揣摩,總覺得這背后有什么深意,畢竟說這話的人可是掌握了無數(shù)奧秘的隱匿賢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