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丁易走了過來,冷著臉,望著書桌上面的這些奏折,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錢文禮雖然處理奏折,但從來沒有這么多!哥,你才成為主事,主持學士殿日常工作,天機閣便送來這么多的奏折,他們這是在報復。” 張榮華沒有生氣,這事看的很開,昨天動手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一點,眼下送奏折過來,讓他提供意見,都在規則之中,這是學士殿的職責,無論鬧到哪里,他們都占著理,譏諷道:“他們的如意算盤,可能要落空了。” 丁易不解,面露疑惑,望著外面的天色,距離下值還有一個時辰左右,這么多的奏折,你能處理的過來? 再者,你是武將出身,在這之前沒有接觸過政務,瞎提供意見,只要寫在上面,就落下了把柄,他們想要收拾你,變的非常的簡單。 再退一步。 就算你能處理,也是第一次干,出于謹慎、小心,再三斟酌過后才會下筆,一個時辰左右,頂多處理幾份奏折。 哪怕將李道然叫來幫忙,暫時解決眼前的危機,一次兩次還好,但天機閣掌握著主動權,如果他們天天這樣干,難不成李道然圍著你打轉,待在這里幫你處理奏折?就算他沒有意見,此事一旦傳到天機閣,治你一個無能之罪,將你貶到其它的地方,別人想要求情都辦不到。 張榮華望了他一眼,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你是否在想,我是武將出身,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無法完成任務?” “嗯。”丁易重重的點點頭。 “武將怎么了?只要肯讀書、肯學習,也是文化人!處理奏折照樣不在話下。” “你沒有經驗啊!” “你忘了嗎?藏書殿的書籍、雜殿廢棄舊書,還有兩千本的道藏都被我看完了,外加自身的積累,這么多的書,還有書上眾多的例子,處理一些奏折很難?” 丁易眼睛一亮,這才想起他的本事。 換做是別人,想要將藏書殿、雜殿和兩千本道藏,全部看完,外加融會貫通,就算是那些大儒,最快也要幾年,甚至更長,不然根本辦不到。 但在他這里,只用了幾天的時間便做到了,還創造出一門逆天的功法,就連陛下見了也說好! 面色激動,臉上的擔憂一掃而空,高興道:“這么說來,他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張榮華笑著點點頭:“做夢也不會想到,這些奏折不是在刁難我,反而在給我送積累,還能增加資歷,等過段時間,奏折處理的多了,再升官吏部那邊的考核送到天機閣,崔閣老就算想阻止,在現實面前,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丁易腦中幻想出一幕,崔閣老看到吏部送來的考核文書,上面寫著“張榮華主持學士殿這段時間,替天機閣分擔政務,提供的意見一一被采納,能力強、知識儲備淵博,經考核,評價優”,想來老家伙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不行了,真的忍不住了! 捧著胸口,得意的笑著:“太搞笑了……” 張榮華也覺得有趣,這一幕很期待啊! 走到桌子這里,拿起一份奏折,翻開看了起來,奏折是偏遠的下縣送來,一句話,縣衙沒錢了,快連酷吏的俸祿都發不出來,懇請朝廷撥款,上面有郡府和州府的印章,代表著他們知道此事,才將奏折遞了上來,若是沒有他們的允許,一個下縣的奏折,還無法送到朝廷。 將它放下,再次拿著一份奏折,幾乎一樣,都是一些雞毛蒜皮,又很棘手的小事。 將整個奏折看了一遍,沒有一份奏折是軍政大事,連郡守一級的奏折也沒有,全部都是縣衙的奏折,要么是御史彈劾他人,得罪人的奏折,就沒有一份是好事。 丁易倒了一杯茶端了過來,放在他的面前,招呼道:“哥,喝茶。” “嗯。”張榮華應了一聲,接過茶杯,拿著茶蓋押了一下,蕩漾著一圈圈漣漪,等到涼了,將杯中的茶水喝完,將茶杯遞了過去。 接過茶杯,丁易隨手放在邊上,好奇的問道:“有把握?” “十成!” “我給你研墨!” 張榮華拿著筆,筆尖沾了一點墨汁,拿著一份奏折,將它翻開,望著上面的內容,沉吟一下,想好合適的建議,寫在了上面。 br縣令要錢的事,建議縣令組織縣衙捕快、兵役,根據條件制定好剿匪的計劃,注意保密,以雷霆手段將他們滅掉,既能得到他們積攢的錢,還能落個好名聲,考核的時候,也能評個“優”,一舉三得。 建議給了,完全行得通,用不用是他們的事情,如果失敗了,不是他的錯,是縣令的能力不行,可以更換縣令了! 御史彈劾官員,也是如此,長袖善舞,建議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交給大理寺審問。 一份份奏折處理下來,手段老辣,沒有一點漏洞,看的丁易懷疑人生,狐疑的望著張榮華,仔細的瞅了瞅,捫心自問,難道看書真的什么都會? 天機閣。 一座宮殿中,這里是何文宣的辦公地。 大殿中。 何文宣坐在椅子上面喝茶,望著學士殿的方向,目光冰冷,像是毒蛇一樣,帶著駭人的寒芒,想到昨天所受的委屈,心里面恨意滔天,丁易有真龍令、還有夏皇護著,他不敢動!但一個小小的張榮華,只是正五品的官,之前在藏書殿的時候,想要收拾他,或許還得費一番手腳,但他現在成為主事,負責學士殿的日常,與天機閣對接,再收拾就容易多了。 面露冷笑,你一個武將出身,面對這些奏折,好比瞎子點燈難以入手,就算讓李道然幫忙,頂多幫你幾次,便不會幫你,不然本官一定治你一個無能之罪! 想到了張榮華處理奏折出錯,被自己抓住把柄,借機將他貶為庶民,嚴重一點,造成的后果很嚴重,直接關押在刑部大牢,秋后問斬,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哎呦……” 火辣辣的疼痛,從臉上傳來,昨天被丁易暴揍一頓,雖然上了藥,還在痛,還有腰,面對如花似玉的夫人,有心無力,動一下,都像刀割的一樣,一整夜沒睡著,在疼痛中渡過。 目光陰狠,痛也高興。 一杯茶喝完,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房門聲敲響,馮有為的聲音傳了進來:“大人您在?” “進來!” 推開殿門,進入大殿,再將門關上,疾步走進里面,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彎腰、獻媚的笑著:“下官已經將那堆奏折送了過去,大人您是沒看見,當時張榮華的臉都黑透了,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恨不得找個老鼠洞轉下去。” 何文宣得意,昂著腦袋,不屑的說道:“區區一個武將,面對這些奏折,還要在一個時辰內處理完,不是本官看不起他,他能?” 吳有為擔憂:“他要是告訴太子,或者裴才華呢?” “學士殿是天機閣的屬殿,它的存在就是為天機閣服務,幫忙處理奏折,提供可行的意見,別說是裴才華和太子,就算陛下也挑不出毛病,如果他敢提,本官求之不得,如此一來,他能力不行就會暴露,這樣的人雖然能用,但不會得到重用!” “大人英明!輕輕一招,便將他玩弄于鼓掌之間。” 何文宣很受用,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從窗戶這里望著學士殿的方向,冷冷的說道:“一個時辰后,就是治他罪的時候!” …… 稷下學宮。 浩然正骨的風波并沒有停下,反而隨著時間的推遲,愈演愈烈,到了現在,雙方隔空罵戰,非常的激烈,奏折成山堆一樣的送往皇宮,差點將下面的人腿給跑斷。 不管外界怎么變,稷下學宮這邊堅定不移的執行定好的計劃,從眾弟子當中,挑選沒有領悟浩然正氣、天賦杰出的人,激發他們的血氣,將一道浩然正氣打入體內,供他們領悟。 紀雪煙和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儒共同主持,站在大殿中,傲氣的雙眸,掃視一圈,見他們一個個感悟非常認真,心里高興,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如此一來,等過一段,他們成長起來,稷下學宮的實力,將迎來爆發式的增漲,屆時就算是命運學宮和長青學宮聯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穩坐大夏皇朝第一學宮的圣地,形成良性循環,讓那些天賦杰出、想要上進的讀書人,第一時間加入稷下學宮。 想到長青學宮,他們的惡心之舉,傷害不大,侮辱性很強,美麗的心情,又冷了下來,背負在身后的玉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恨不得將許羲柔按在地上,狠狠的暴揍一頓! 如果上次的比試,在此事后面,一定將她打殘,讓她在床上老老實實的躺幾個月。 敲門聲響起。 一名弟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紀師姐您在里面?” “這里你看一下,我出去看看什么事情。” 這名大儒點點頭。 轉身離開,走到殿門這里,打開門出去,從外面再將殿門關上,望著他,紀雪煙問道:“什么事情?” “許院長有急事找您,叫您現在過去!” 許院長是內院院長。 知道自己在主持此事,還讓弟子叫她過去,以她的聰明,瞬間猜到了浩然正骨出事,又或者是朝廷那邊。 想到這里。 紀雪煙臉色更冷,像是萬年寒冰一樣,冰寒刺骨,這名弟子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倒吸一口涼氣,一句話不說,加快腳步,向著許院長的大殿走去。 到了這里,敲響殿門,剛要開口,感受到她來了,許院長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進來!” 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許院長陰沉著臉,一張蒼老的面孔,比鍋底還要黑,睿智的眼中,被無盡憤怒取代,恐怖的煞氣環繞在體表,隨時都能爆發,不等她作揖行禮,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就在剛才,他這邊得到消息,稷下學宮的一位大儒秦毅恒,居然投靠了長青學宮,成了長青學宮的外院副院長。 如果只是這,秦毅恒的背叛,許院長還不會這么生氣,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他在稷下學宮這邊,以他的資歷和修為,不足以再進一步,成為外院副院長,別人許下重諾,以副院長的高位誘惑,他跳槽過去,也能夠理解。 但他是之前參與研究浩然正骨的人之一,掌握整個浩然正骨,包括以氣血儲存浩然正氣的方法,以此作為交換,才換來長青學宮的外院副院長位置。 這讓他非常憤怒,稷下學宮出了叛徒,毀掉他們的未來,成為第一學宮圣地的希望,此事眼下知道的還沒有多少,要不了多長時間,便會徹底的傳開,如果稷下學宮不作為,在別人的眼里,將成為任意揉虐的軟柿子,隔三差五的欺負一下。 對他們的威信打擊是致命的,一旦人心散了,稷下學宮的弟子,見自家的學宮如此軟弱,被別人欺負,連反抗都不敢,長久下去,誓必會退出稷下學宮,加入別的學宮,或者另謀出路。 不僅要清理門戶,還要做的漂漂亮亮,打出稷下學宮的威名! 殺雞儆猴,讓那些暗中盯著稷下學宮的人,不敢隨意下手,如果動手,得考慮能否承受得住他們的報復。 聽完。 紀雪煙猜到了他的用意,讓自己出面,解決此事。 一來浩然正骨是她完善的,說是她的東西,也不為過,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別人說不出話來,二來她的身份特殊,稷下學宮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內定的接班人,學宮出事,理應出面解決。 有付出才有收獲!這個道理她懂! 當然,她也可以拒絕,稷下學宮再派別人處理此事,但那樣一來,在別人看來,關鍵時候不能扛事,遇見一點困難就后退,如何扛起稷下學宮的重擔?帶領他們走向巔峰? 真那樣的話,稷下學宮就要考慮重新培養一位接班人。 沉聲說道:“我會將他的首級帶回來!” 許院長面露欣慰,紀雪煙沒有讓他們失望,再做出這個決定之前,他請示過副宮主,對方告訴他“可”,便有了這一幕,給她吃一顆定心丸:“放心大膽的去做!長青學宮那邊的老家伙不敢出面,如果他們敢出手阻你,稷下學宮必將傾巢而出,將他們踏平,寸草不生!” 弦外之意,長青學宮以許羲柔為首的年輕一輩會阻攔。 紀雪煙眼神很冷,恐怖的殺氣醞釀,說出來的話也是如此,蘊含驚天殺意:“必不會讓學宮失望!” 轉身離開,出了大殿,向著外面走去。 …… 學士殿。 距離下值還有一刻鐘左右,張榮華放下筆,掛在筆架上面,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活動一下身體,傳出“咔咔”的聲音,望著桌子上面的奏折,已經處理完,滿意一笑:“搞定!” 聽見動靜。 丁易結束修煉,從地上站了起來,三步并成兩步跑了過來,在他的身邊停下,望著都已經處理好的奏折,面露吃驚,問道:“哥,這么快?不會有遺漏的地方吧?” 不信邪,隨意抽出一本奏折翻開看著,正好是御史彈劾官員的那本,望著他寫下的建議,眼睛一亮,沒毛病!一點問題也沒有,有證據就交給大理寺審問,將御史的話堵了回去。 放下這本奏折,又拿著兩本奏折,同樣處理的很好,讓人挑不出毛病,不像是新手,像是沉浸官場多年的老狐貍,將它們放下,放心了! 圍著他認真的轉悠一圈,審視的眼神,似乎要將他看穿,嘖嘖稱奇:“哥,你是全能?” “為什么這么說?” “藏書殿的事情就不提了,上萬冊藏書,晦澀難懂,涉及的知識很雜,可在你的面前,像是喝水一樣,輕而易舉的掌握,好吧!可以說你有讀書的天賦。困擾我多年的難題,爺爺各種手段都試過了,陛下也曾派太醫出手,再贈送極品的療傷丹藥,靈藥當成糖果吃,一點效果也沒有,你只用了幾天時間,登記造冊時,順手將這個問題解決。” 指著這些奏折。 “就算讓李道然過來處理,也無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做完!他給出的意見,雖然過得去,但沒你這樣圓滑,滴水不漏。他在官場摸滾打爬多年,而你呢?從東宮調到學士殿才多久?之前沒有接觸過政務方面的事情,綜合來看,難道不是全能?” 眨眨眼,丁易很認真的問道:“我很好奇,究竟還有什么是你不會的?” 張榮華也很認真,一本正經的說道:“生孩子!” 噗哧! 丁易沒忍住,直接笑噴了。 明明很嚴肅的事情,被他這樣一說,滑稽的不行,停下來后,補充一句:“我也不會!” 砰! 張榮華揮手在他的腦袋上面敲打一個板栗,沒好氣的說道:“別貧!讓人將這些奏折送到天機閣,他們還在等著。” 丁易想到了有趣的一幕,剛消失的笑容又來了,壞笑著應了一聲,出去一趟,叫來倆人,讓他們將這些奏折送到天機閣。 等他們離開,搖頭感嘆:“可惜!這么好的機會,卻無法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 張榮華笑道:“讓人打聽一下,還是能知道一些。” 換了衣服,卡著時間,正好到下值,倆人向著外面走去。 宮殿中。 何文宣一直在等學士殿那邊的消息,眼看就要下值,還沒有將奏折送來,得意的瞇著眼睛,兇狠的想道,明天就治你一個失職之罪! 剛要換衣服離開,馮有為疾步從外面跑了進來,面色激動,眼中的喜悅掩飾不住,在他的面前停下:“大人,張榮華命人將奏折送來了!” “在哪?” “已經到了外面。” 何文宣冷笑著搓著手掌,陰狠的說道:“這次他死定了!” 坐在椅子上面,倆名學士殿的人,進入宮殿,將奏折放在桌子上面,識趣的退下,馮有為迫不及待的關上殿門,湊了過來,在他的身邊停下,將一份奏折遞了過去。 接過奏折。 何文宣打開,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這么短的時間內,將奏折處理完,又能給出什么好意見,吃定了張榮華這次死定了! 當他的眼睛,望到下面的建議時,都快要瞪出來了! 將奏折拿近,幾乎趴在上面,逐字看去,讓人挑不出一點的毛病,臉上的笑容消失,陰沉如水,強忍著怒意,將這份奏折扔到邊上,又拿起一份看著。 一連十幾份,壓制的怒火爆發。 剛才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生氣,面色猙獰,目光噴火,手掌按著書桌猛地一掀,將桌子掀翻,咆哮道:“怎么會是這樣?” 馮有為一愣,何文宣查看奏折的時候,他眼角的余光也跟著瞄了過去,見張榮華提供的意見無一點漏洞,一顆心跌入谷底! 他不信,這么多的奏折,全部都這樣,蹲下身體,一一查看,每看一本,臉色便會陰沉一分,直到將最后一本奏折看完,冷汗將整個人打濕,心里在想,怎么會是怎樣?他這邊得到的消息,張榮華并沒有去請李道然幫忙,只有丁易在他的身邊,就丁易這個廢物,勾欄喝酒聽曲是行家,這方面他也得服! 但文不行、武不就,指望他幫忙?不添亂便是好事。 難道是張榮華? 他不是武將?之前一直沒有接觸過,怎么將奏折處理的滴水不漏? 從地上站起來,壯著膽子問道:“大人,現在怎么辦?” 何文宣怒瞪著他,昨天的氣還沒發泄,本以為借著奏折之事,狠狠的收拾張榮華,如今失敗,正在氣頭上,兩者疊加,這家伙居然還敢撞上來,沖了上去,兩個大逼兜子粗暴的將他抽翻在地上,指著他罵道:“廢物!你豬腦子?還不快點讓人去查!將他的底細摸清楚。” 馮有為慌張的從地上爬起來,彎著腰,姿態更低,應道:“是!” 火急火燎的沖了出去,再將殿門關上,牙齒一松,一顆門牙掉了出來,下意識伸手去接,將它接住,望著手中的門牙,火冒三丈,心里惱怒:“你們給我等著,這筆賬沒完!” 嘴剛張開,只剩下一顆門牙,風漏了進來。 宮殿中。 何文宣發泄過后,怒火消失,理智恢復,冷靜了下來,目光更加的陰沉,死死的握著拳頭,冷冷的想道,本官小看你了!將你的底細摸清楚,再收拾你。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