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墻倒眾人推,劍宗也死拽著天下不放。如此下去,劍宗必然消亡。 “請前輩回宗執掌天劍。” 呂長志再次低頭拱手,仿佛認定了李長生有那個能力一樣。這種信任并不是出于對李長生的,而是一種執念。 李長生沒有點破,語氣平緩的說道:“激流勇退,方為大智慧。” “這天下百姓如何?” 呂長志反問道,他指著周遭那些面色枯黃,宛如畫皮人般的百姓。 “天下大亂,其責妖魔占八分,多殺一魔可救萬人。如果我等高座山上,自是能夠逍遙長生,可卻無以報之天地萬民。恕晚輩不敢茍同,也不求行不愿之事。” 樂小七眨了眨眼暗道:這位大哥是熱心之人,可惜遇上了道長。 經過一年的相處,樂小七明白道長雖然是一個樂善好施之人,但絕不會被他人影響。這種大道理跟道長說沒用,還不如直接磕頭求助呢。 用道長的話,以德挾人,是為小人。 這位大哥雖然還沒到以德挾人的地步,但說話著實沒點分寸。 這或許就是劍修吧。 李長生面對如此冒進的呂長志并未感到生氣或被冒犯,他分得清小人與二愣子,面前這個人就屬于純種劍修。 得益于某人,至少現在的他不討厭這種人。 “天地萬物如野草,悠悠百世輪轉不斷,此為天之道。” 李長生的聲音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說是冷漠,更像是闡述一個事實,沒有太多的感觸與起伏。 “不過我不喜歡天之道,因為貧道還是個凡人。” 說著他從座椅上站起來留下幾個銅板,不緩不慢的離開了攤位,樂小七猛炫幾口清湯隨后趕忙跟在他屁股后面。 兩人就這樣沒入了人群中,呂長志猶豫的幾番,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我們去一趟天劍宗。”李長生邊走邊說道,拿著木劍揮舞的樂小七仰著頭問道:“去那里干什么?道長是想讓我學劍嗎?劍客聽起來就帥,以前我最喜歡聽茶樓先生說的仗劍少年俠客。” 說話間,小道士拿著木劍開始筆畫,像這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話說很久很久以前,云州出了一個絕世魔頭,他一手奔雷劍法,以絕世魔劍含光,一己之力殺絕了各大門派。死在他手上的人有百萬之巨,人頭堆成了一座山脈。” 李長生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動了一下,名為無奈的情緒稍稍沖散了哀傷。 凡俗的許多傳說都來自于修行界,是凡人對仙人的一種幻想。一般經過藝術創作,其故事與事實完全不符。 他說道:“沒有什么奔雷劍法,絕世魔劍含光只一把筑基法劍,更沒有殺百萬人。” “為什么?”樂小七問道,李長生沒有避諱道:“因為含光是被我弄斷的。” 當初李長生典當長春功就是為了這把劍,那時一不小心用斷了,心疼得他好幾年沒睡覺。 “道長太厲害了!”樂小七頓時投去無比崇拜的目光,心中所想自然與李長生所說不一樣。 “傳說中的神仙都是用劍的,還有醫仙老爺也會用劍,他的劍名叫不攻。據說他的劍法從不殺人,就如他的醫術一樣,手下從來沒有死人。” “不殺劍,不攻。”跟在兩步外的呂長志忽然插口道,“我們劍宗有醫仙傳承,現在所以劍宗弟子都以不殺劍為心法。” 不殺劍是呂長志見過最為奇特的劍法,它本身并沒有什么殺傷力,但卻在壓制因殺而起的心魔方面有奇效。甚至還可以讓他們的劍法更加犀利,用門內長輩的解釋就是陰陽平衡。 “道長我想進劍宗!” “劍宗不適合你。” “哦。” 樂小七順從的態度與他興奮的語氣截然相反,他很清楚自己能請求,但沒有資格去強求。道長或許會容忍自己的任性,可他不能這么任性。 走出城外,李長生微微招手九天之上一朵白云落在他腳下,他轉頭望著青年說道:“順路嗎?” 呂長志愣了一下,隨后拱手行禮道:“晚輩正好要回宗門。” “上來吧。” 三人駕著白云騰空而起,下方無數骨瘦如柴的凡人追趕,口里喊著仙人救命。無數皮包著骨的手伸向天空,一雙雙眼睛投去祈求的目光,在亂世中尋求神仙的庇護是人的共通性。 樂小七望著下方的人,出于人類的共情臉上難免露出于心不忍。 “道長真的會有神仙救他們嗎?” 沿路上他見過太多的神仙,許多沒有修為的凡人大聲宣揚著某個神仙,可這些神仙好像從來沒顯靈過。 “沒有什么神仙救天下,有的只是一個個人前赴后繼,死而后已。”李長生微微搖頭否定,道:“最終想吃飽還是靠百姓自己,一切之盛世皆為百姓締造。” “而神仙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人做出像神一樣的舉動就是神仙。一切的神仙都是后人百姓推舉出來的,醫仙最開始也只是山野方士。”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