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清暉寂照,山色鍍銀。月光下,小溪猶如一條發(fā)光的細帶,清脆水聲像是動人的天籟。 王姒之捧貓而坐,肌膚似雪,泛著淡淡玉光。雪球兒在她懷中懶洋洋打盹,時不時扭動身子,都會擠壓出那驚心動魄的飽滿曲線。 晚風撩動她的披散青絲,使這個清而不寒的美人平添一絲嫵媚。 溫柔似水的性子,秀色可餐的姿容,天下沒有男人會對這種女人不心動。 可卻也有男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比如不遠處,就有一個男人不愿享受這美人福分。他躺在一塊巨大的光滑臥石上,借著湛亮的月光讀書,許久都一動不動,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這次他看的可不是香艷小說,而是正兒八經(jīng)的傳統(tǒng)典籍,有關靜心養(yǎng)氣,內(nèi)容駁雜。書中既介紹有諸多打坐法,也有一些武學的基礎拳樁,也有一些氣士修煉的呼吸吐納法。 如今境界的瑰流,算得上江湖人稱的“小宗師”,既有蓮花冠道人贈予的心法,又早就將許多武學孤本的招牌招式爛熟于心。所以他當下看這種基礎書籍,倒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的確是多此一舉,因為他連書都拿反了。 之所以擺架子裝高人風范,而不去陪溪邊那個形單影只的可憐美人,原因不難猜出。 他和她吵架了。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吵架,而且只因為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王姒之看不慣自家男人的邋遢睡相,便碎碎念了幾句。而瑰流可能也是沒睡好的緣故,起床時就帶著一股火氣,于是對她嚷了一句:“嫌棄我就去找別的男人啊。” 王姒之不是那種爭強好勝的性子,從來沒和誰有過激烈爭吵,所以當即就帶著雪球兒離開了草廬。她甚至都沒有去小姑娘那邊,只是一個人悶悶不樂的游蕩。從早到晚,情緒很差的她沒有吃任何東西。 而瑰流呢,說完那句話就有些后悔了,只不過心里有股倔強勁,所以沒有挽留她。哪怕他知道只要自己放低身子去哄他,軟硬兼施,她一定會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哪怕他知道是自己的錯,不應該意氣用事,不應該嚷她。 哪怕他明白一切,可率先敗下仗來,他做不到。 年輕男女往往都有一種傲氣。這種傲氣無關修養(yǎng)和品性,亦無關心境和經(jīng)歷,恰恰是風華正茂的表現(xiàn),是那春風得意馬蹄疾,是那騎馬倚斜橋,是那疏又何妨狂又何妨。廟堂之高,我伸伸懶腰再揮斥方遒。江湖之遠,我喝完酒再跨劍而行。天地之大,無處不有我,無處不知我。 所以年輕情侶之間吵架,相互不肯低頭,不是為了爭出孰對孰錯,不是為了脅迫對方接受自己的大道理,更不是相互之間不喜歡了,而是都不愿意放下心中那股傲氣,就這么簡單而已。 臨溪這邊,王姒之悄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男人。她有些生氣,有些難過,她總覺得他應該像往常一樣,用那雙金色眸子笑瞇瞇看著自己,揩油般喊上幾句夫人。 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不應該碎碎念念。 而那邊,瑰流舉著一本倒過來的書,不斷長吁短嘆。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大腦抽筋了,才會嚷出那種話,想著在心中默數(shù)到十就去認錯,可這會都數(shù)到了三百多,卻也沒挪動屁股。次次想起身,總覺得身上壓了一塊巨石,動彈不了。 就在這時,失蹤幾天的李明昊終于回來了。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樱瑤е┘w绔氣,但更像是個窮酸乞丐。他從王姒之身前路過,嬉皮笑臉打了聲招呼,卻沒有得到半點理睬。正當他狐疑之際,看見不遠處躺在巨石上的身影,當即狂奔過去。 他一腳踹飛那道身影,氣勢洶洶道:“咋啦?和人家吵架了?” 瑰流揉揉屁股站起來,袖袍全濕,怒道:“咋滴?沒見過別人吵架?” 李明昊頓時瞪大眼睛,二話不說拽起瑰流胸口,“那么好看的姑娘你也忍心?你他娘的還不是人?” 若有別人看見這一幕,定要驚掉了下巴。 天下第一大紈绔,竟被一個乞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忽然,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眨眨眼睛。 李明昊低聲問道:“能成?” 瑰流自信道:“肯定能成!” 于是發(fā)生了接下來的這一幕。 兩個男人好像有血海深仇般,咆哮嘶吼著扭打在一起。 “瑰流,老子今天不剁死你,老子就是你養(yǎng)的!” 說著,一劍劈去。 劍氣呼嘯而過,地面撕裂開數(shù)丈。 “你他娘的,玩真的啊!”瑰流內(nèi)心暗罵,演技卻相當精湛。躲過那一劍后,他開始貼身反打,左右拳來回遞出,殺傷力不大,看起來卻相當霸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