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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遠(yuǎn)、康子巖等人，看著自己盤子里的邊角料，骨頭比肉多多了，再一次深刻體會到“人與人的差別太大了”。

    毫無疑問，在這間帳篷里，他們處于食物鏈的最底層。

    當(dāng)然。

    如果回到學(xué)校，他們搖身一變，又將成為最頂層，可以向同學(xué)吹牛逼“想當(dāng)初在巡查署吃烤全羊”，照樣收獲一大片羨慕的眼神。

    *

    晚飯后。

    程瀚主動請纓：“巡查長，我想?yún)⑴c看守詭影。”

    一群人的目光瞬間聚集過來。

    其中有佩服。

    也有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龍興云愣了一下：“看守詭影具有一定的危險，你是新人，沒必要這么做。”

    依照規(guī)矩，每一位正式巡查員，需要看守詭影三個小時，依次進(jìn)行輪換。

    程瀚一臉平靜：“我只想盡力而為。”

    這是光明正大研究詭異的機(jī)會，怎么能錯過？

    龍興云考慮片刻，頷首道：“好吧！”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是我見過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

    一群人盡皆點頭。

    程瀚適時自謙道：“您過譽了。”

    此時此刻。

    龍興云私下里覺得，若是給十五中的學(xué)生評分，其它學(xué)生的表現(xiàn)，完全可以打負(fù)分，因為他們添亂多過幫忙。

    可程瀚的表現(xiàn)，足以打十倍的滿分。

    他一個人的成績，足以讓十五中整體被評為優(yōu)秀。

    *

    深夜時分。

    程瀚與龍興云替換了另兩名巡查員。

    此時流鶯小姐服用了藥物，已陷入昏睡狀態(tài)，倒是避免了程瀚的尷尬。

    她躺在床榻上，蓋著一張薄被，依舊可窺見令人想入非非的曲線，難怪先前的偷腥男，康慨給予了雙重資助。

    過了一會。

    龍興云忽然問了一個問題：“我很好奇，你為何這么積極的對付詭異？”

    第一天“上班”，主動要求前往詭異現(xiàn)場，還主動要求參與輪換，這是絕大多數(shù)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

    程瀚沉默片刻，輕聲說道：“我住在善義坊，隔壁有一個鄰居叫做‘張大山’……”

    他講了一個長長的故事。

    也是一個關(guān)于悲歡離合的故事。

    張大山年少之時，父親在一個寒冷冬日遇到詭異，尸骨無存，他在大悲之下，落下了結(jié)巴的毛病。

    張大山中年之時，在野外砍伐木柴，不幸遇到“詭樹”，被咬掉了一條胳膊，自此謀生變得極為艱難。

    就連他的兩個孩子，由于極少吃到肉，居然站在程瀚家外，偷偷聞著烤肉香味，以此解饞。

    可以想象，當(dāng)張大山知道這件事后，內(nèi)心該有多么復(fù)雜。

    雖然只是平鋪直敘，沒有絲毫的藝術(shù)加工，可這些事實本身，便足以令人動容。

    龍興云少見的露出了暗然之色：“這一家人確實太苦了。”

    程瀚的語氣出現(xiàn)了波動：“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有這么多詭異？萬事萬物總有緣由，詭異的緣由又是什么呢？”

    他并非崇尚“俠之大者”的豪杰，但一顆心終究有溫度，對于張大山一家的遭遇，無法視而不見。

    而另一個理由，就是建立人設(shè)——一個孜孜不倦研究詭異的少年。

    龍興云默然不語，心中卻悄悄給程瀚打了幾個標(biāo)簽：

    一個心存悲憫之心的意氣少年。

    還有一些理想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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