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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溢之笑道：「桂公公真是李太白醉草嚇蠻人。」

    方宇拍手道：「對(duì)，對(duì)！桂公公醒講嚇蠻話，一樣的了不起。大哥，咱們等會(huì)兒可要裝得像模像樣，你向我假意拳打足踢，我毫不受傷。

    啊，對(duì)了，我上身穿有護(hù)身寶衣背心，刀槍不入。你不妨向我砍上幾刀，只消不使內(nèi)力，不震傷五臟六腑，那就半點(diǎn)沒事。」

    楊溢之道：「兄弟有此寶衣，那太好了。」

    方宇吹牛：「皇上派我出來探查反賊的逆謀，怕給他們知覺殺了我，特地從身上脫下這件西洋紅毛國(guó)進(jìn)貢來的寶衣，賜了給我。大哥，你不用怕傷了我，先砍上幾刀試試。」

    楊溢之拔出刀來，在他左肩輕輕一劃，果然刀鋒只劃破外衣，遇到內(nèi)衣時(shí)便劃不進(jìn)去，手上略略加勁，又在他左肩輕輕斬了一刀，仍是絲毫不損。

    楊溢之贊道：「好寶衣，好寶衣！」

    方宇道：「大哥，里面有個(gè)姓鄭的小子，就是那個(gè)穿著華麗的繡花枕頭公子爺，這家伙老是向我?guī)熃愎垂创畲睿值芤娏松鷼獾煤埽詈媚銈冏搅怂ァ！?

    楊溢之道：「我將他一掌斃了便是。」

    方宇道：「殺不得，殺不得。這人是皇上要的，將來要著落在他身上，辦一件大事。請(qǐng)你捉了他去，好好看寶起來，不可難為他，也不要盤問他什么事。過得二三十年，我來向你要，你就差人送到來罷。」

    楊溢之道：「是，我給你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摹！?

    突然間，楊溢之提高聲音，大叫：「胡魯希都，愛里巴拉！噱老噓老！」

    說完，他低聲笑道：「咱倆說了這會(huì)子話，只怕他們要疑心了。」

    方宇也跟著尖聲大叫，說了一連串「蠻話」。

    楊溢之笑道：「兄弟的「蠻話「，比起做哥哥的來，可流利得多了。」

    方宇笑道：「這個(gè)自然，兄弟當(dāng)年流落番邦，番邦要想招我為附馬，那蠻話是說慣了的。」

    楊溢之哈哈大笑。

    方宇又道：「大哥，我有一件事好生為難，你得幫我想個(gè)法子。」

    楊溢之一拍胸膛，慨然道：「兄弟有什么事，做哥哥的把這殺性命交了給你也成，只要吩咐，絕不推辭。」

    方宇嘆道：「多謝了，這件事說難不難，說易卻也是十分不易。」

    楊溢之道：「兄弟說出來，我?guī)湍阕聊プ聊ァＬ热糇龈绺绲霓k不了，我去求我們王爺。幾萬兵馬，幾百萬兩銀子，也調(diào)動(dòng)得出來。」

    方宇微微一笑，道：「千軍萬馬，金山銀山，只怕都是無用。那是我?guī)熃悖o逼著跟我拜堂成親，心中可老大不愿意。最好你有什么妙法，幫我生米煮成熟飯，弄他一個(gè)木已成舟。」

    楊溢之忍不住好笑，心想：「原來如此，我還道什么大事，卻原來只不過要對(duì)付一個(gè)小姑娘。但你是太監(jiān)，怎能娶妻？

    也是，聽說明朝就有太監(jiān)經(jīng)常娶幾個(gè)老婆的事。原來我這兄弟也是想要要來搞這一套玩竟兒，過過干癮。」

    想到他自幼被凈了身，楊溢之心下不禁難過，攜著方宇的手，說道：「兄弟，人生在世，不能事事順?biāo)臁９磐駚泶笥⑿邸⒋蠛澜埽碛腥毕葜藰O多，那也不必在意。我們進(jìn)去罷。」

    方宇道：「好！」

    他口中大叫「蠻話」，拔足向祠堂內(nèi)奔了進(jìn)去。楊溢之持刀趕來，也是大呼「蠻話」，一進(jìn)大廳，便將方宇一把抓住。

    兩人你一句「希里呼嚕」，我一句「阿依巴拉」，說個(gè)不休，一面指指吳立身，又指著小珂。

    吳立身和小珂又驚又喜，心下都存了指望，均想：「幸虧他懂得蠻子話，最好能說得眾蠻子收兵而去。」

    楊溢之提起刀來，對(duì)準(zhǔn)小珂的頭頂，說道：「女人，不好，殺了。」

    方宇忙道：「老婆，我的，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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