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她輕手輕腳地洗了把臉,再取過粗麻布將一頭垂下的黑發擦干。 片刻之后,她瞧著榻上之人依舊無甚動靜,把心一橫,麻利地解開了上身的白色絹絲半衫。 半衫還水涔涔地潤著水漬,姚蘊不禁打了個噴嚏,趕緊先將半衫微微擰干,攤放在柴火爐的鐵銹架子上烘干。 她忍不住抬手觸上了裸露出來的后背,沿著某個方向一路向下,隨之使勁壓了壓左側肩胛骨的某處肌膚,頓時連呼吸都停滯了好幾秒。雖然那處肩胛骨下方不再痛疼,卻殘留著一道觸目驚心的灼燒疤痕,若是低頭仔細瞧去,還能清清楚楚看見那處刻著個極小的字。 奴,為奴為婢的“奴”。 這是她被買入青樓后不聽話不服從的下場。最后,落得了這一身的毛病和慘狀,她才終于被迫屈服于那青樓媽媽的驅使和命令。 后來是正已先生親自來救下她,之后還將她送到這祁連深山的一個怪醫手中。她已經在這深山里頭呆了整整兩個月了,也不知道到底還能不能順利摘下帷帽如尋常娘子那般光明正大地生活了。 她沉浸在哀思遙想當中,卻沒有察覺到胡榻那頭的男人已然清醒過來。 男人抬手壓住傷口,忍著疼痛極其緩慢地坐起身子。他目光幽黑如炬,卻已將她后背肩胛骨的猙獰傷痕和破損泛紅的半張側臉盡收眼底。 “咳咳咳——” 小娘子一怔,驚慌失措地轉過頭來。 她只望了一眼那頭的面具男人,手忙腳亂地重新戴好半干的帷帽,穿戴好差不多干透的齊胸半衫。 她清了清嗓子,主動起身替他倒了杯溫水。 “你醒了?先喝點溫水潤潤嗓子。” 男人目光一凌,壓了壓手臂上的傷口,一把取過茶碗就拼命灌了下去。他的薄唇干涸起皮,明顯是已經饑渴多日。 “你慢點喝,莫要嗆著了,還有水呢!” “咳咳咳,多、多謝娘子了。” 男人的嗓音極其嘶啞干澀,沉沉悶悶有氣無力的。他微微喘著粗氣,垂眸看了一眼身前微微刺痛、被包扎過的前胸傷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