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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小龍你跑什么,我還治好你呢!別跑哇!”
“伊呀!伊呀伊呀!”
“哼,你跑也沒用!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
暮色時分,濤聲漸熄。
金燦燦的落日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藏在白沙下的寄居蟹開始舉家遷移。
三江碼頭各個商會的工作結束得差不多了,數十艘貨船揚帆遠航,消失在地平線邊緣的紅日之中。
提前吃過晚飯的蘇都百姓,帶著妻兒老小到沙灘散步,吹著逐漸涼爽的風兒,小日子過的十分恰意,完全看不出像是經歷過一場戰亂的景象。
芭蕉樹陰影下的對話仍在繼續。
“那是什么意思?”蘇浣清沉靜地問道。
許婉儀低頭看了眼自己白皙的玉手,美目恍忽地說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們天罰一族,從誕生之初開始,就有著糾正世間不公的‘宿命’。”
她轉頭看向蘇浣清,細想了下:“你知道扶搖姐是天道之女的事情吧?”
聞言,蘇浣清稍作遲疑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盡管每天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實際上蘇浣清與趙扶搖并不算很熟,對她的了解基本都來自于天宮遺跡中那條龍祖的口述,以及許守靖無意中說漏嘴的情報。
不只是蘇浣清,包括仇璇璣、楚淑菀、姜容月在內,除了最初結實時相互之間的自我介紹,之后便再沒有人能夠和趙扶搖正常對話。
起初蘇浣清還以為趙扶搖也和許守靖一樣,同樣擁有類似天罰血脈的“排斥感”,可相處久了之后才發現,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不是什么‘排斥感’,而是‘疏離感’,或者說‘對上位者本能的敬畏’。
對于身份、血脈、種族先天存在的巨大反差,自然而然形成的‘疏離感’。
只是稍微搭話一兩句倒還好,但如果對話的時間一長,即便心知對方沒有那個心思,也會在心底產生一股“自己在她面前只是一直螞蟻”的自卑,既別扭又不自在。
在東館住著的姑娘中,恐怕也只有南宮瀟瀟敢和趙扶搖正常對話了……雖然她本人其實也挺怕的。
“天地由五行而誕生,大道從陰陽而穩定。”
許婉儀隨手撿起埋在沙堆里的一顆小石子,美目深邃暗生光彩,像是在著眼現在,又似看著未來。她低聲道:
“就像世間有正必有邪,有善必有惡,哪怕只是一個人的內心中,也會存在兩個完全相反的面?!?
蘇浣清柳眉輕蹙,低著頭若有所思。
見狀,許婉儀輕笑了下,玉手向前揮灑,被捏成粉末的石子殘害灑在白沙上,兩者沒有任何違和融為了一體,彷佛自始至終都是這樣一般。
許婉儀玉手托腮,目光注視著遠方:
“萬物皆有兩面,就算是天道也不例外……天道沒有自我意識,它的所有行徑,全都是基于這個世界誕生之初時,自然而然產生的‘本能’。”
話到此處頓了下,她繼續說道:
“也就是——維護絕對的秩序?!?
蘇浣清若有所悟,斟酌了片刻后,出聲問道:
“比如諸神時代天道截斷‘飛升之路?’”
許婉儀微是一愣,頗為詫異地看了蘇浣清一眼,點頭道:
“沒錯……你知道的還蠻多。天道沒有自我意識,更不用談何為‘對錯’,就連所謂的秩序也都是它強加給世人的。
截斷飛升之路,將修道之路的巔峰永遠鎖在玄夜境,看似是為了追求穩定,防止更多的修士離開這個世界,實則卻扼殺了無數還在萌芽的可能。
以扶搖姐為代表的‘天命一族’,是天道意志賦予恩惠加持,在這個世界可以橫著走的存在。如果天道本身沒有出差錯,天命一族會永遠擔任‘監視者’一職,保護天道不受外來力量的干擾?!?
說到這兒,許婉儀苦笑了一聲,暗不可察地攥緊了拳頭:
“反之,我們天罰一族與天命一族的職責剛好相反。剛才也說了,天道沒有對錯可言,但對于世人來說,天道的所作所為終究會影響世人。當天道不再公正,萬千生靈皆受其影響的時候……”
許婉儀的話還沒說完,以蘇浣清冰雪聰明的心智,立刻就才出了接下來的話:
“天罰一族會站出來將現任天道‘抹殺’,以除舊布新的方式,擁護新的天道。”
許婉儀聞言嘆了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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