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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密集如狂風暴雨的隕落流星洗禮,遍地都是被轟成碎片的房屋殘骸。
許守靖剛剛落地,敏銳的戰斗感知,讓他隱約間聽到了一抹微弱的呼吸聲。
轉頭一看,不遠處倒塌的廢墟中, 隱隱約約埋著一個人形影子。
碳化的木梁與石磚堆砌,將近有一半個身子都被燒毀,只露出了一條手臂和血肉模湖的頭顱。
許守靖連忙跑了過去,用畫舫淺煙扒開了不少碎石,動作輕緩的將他拖了出來。
在備戰之前,凡人和婦孺都被蘇仁轉移到了長河蘇氏的高山之上,留守下來的都是備戰的弟子。
景龍帶來的殘黨,都被攔在了蘇都外城, 內城的肯定是蘇氏的人不會有錯。
許守靖找個塊空地讓他躺下, 從琥珀腰帶中摸出丹藥給他服下,隨后用泛用的靈草大概處理了下燒傷。
至于其他的……他又不是專職奶媽,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處辦。
許守靖有些犯難,他的天罰之力本就不適合用來治療別人,剛剛用上的幾種靈藥,效果也十分甚微。
就算想要找醫術高明的修士,現在蘇都一片混亂,哪里藏著敵人都不清楚,天上還有個隨時會構成威脅的「隕落流星」。
在這種情況下帶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到處亂跑,不只是會影響自己戰斗,還很可能讓這個蘇氏弟子當場送命。
可如果就這樣把他扔在原地不管了,跟慢性死亡沒什么區別。
許守靖眉間緊皺,盯著萬尺高空中那幾千艘戰艦, 苦惱到了極點。
這種時候,如果是前世中的穿越者會怎么辦?
他人死活與我無關,能做這么多已是仁至義盡,轉身就走?
還是不愿意放棄任何一條生命, 自己要與所有人一起活下去?
“你是……許守靖吧?”
微弱而嘶啞的聲音響起, 聽起來像是喉管被血水堵住,快要窒息的悶澀感。
許守靖微愣了下,立刻調動相對柔和的「融靈珠·風」,探入燒焦弟子的體內:
“是我,你認識我?”
蘇氏弟子從右肩到左腰都被燒熟了,頭顱更是血肉模湖,再加上嗓音嘶啞悶堵,根本無法分辨身份。
“我是白莊……”
“白莊?”
許守靖眼神微微凝固,他對白莊的印象還算清晰。
他第一次來長河蘇氏找蘇浣清時,白莊還跟著一個叫紀鹽的吃貨胖子在守大門,硬是打了一架才放行。
許守靖深吸了一口氣,加大了青色靈力的輸出量:
“你挺住,我會救你的。”
白莊沒有辦法睜眼,看不到許守靖在哪兒,只能憑著感覺抬了抬手臂,似乎是想要抬手阻止他,虛弱道:
“算了吧……我的身體, 我清楚。大概……已經沒救了。”
許守靖的呼吸一滯,聽到‘已經沒救了’的瞬間, 不知為何,他從白莊的背后看到了楚姨她們的影子。
倘若有一天,死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白莊這樣只是見過幾面的熟人……或者說,是楚姨躺在自己懷里,面帶笑容的勸說不用再做無用功了。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能夠接受無能為力的自己嗎?
許守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撐起笑容:
“瞎說什么呢,我受過的傷比你嚴重多了,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還不是躺了小半年就好了?你這頂多一個月……好像太短了。那就三個月,肯定痊愈。”
白莊艱難地扯了下嘴角,苦澀道:
“靈海枯竭,五行紊亂,經脈寸斷……我沒有你那樣一次性用光全身靈力還能繼續行動的身體素質。大敵當前,也沒辦法立刻找到醫術高超的仙醫……你覺得,我要如何活下去?”
許守靖沉默無言,張張口想要說些什么,話到嘴中卻沒能吐露。
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安慰他,能有什么用嗎?
白莊說的全都是殘酷的現狀,理智也告訴自己,如果想要在這場宗門戰爭中找到一絲勝機,現在該做的不是待在這里浪費時間,應該馬上趕到正面戰場,想辦法用「極夜」重創荼御仙尊。
“噗……”白莊突然笑出了聲,盡管十分勉強。
許守靖疑惑地望著他。
白莊嗆了口氣,低聲笑道:
“許守靖……別擺出那么難受的表情,一點都不適合你。”
“……我有嗎?”
“有。”白莊笑著點頭,“這種事情都會糾結,看來你以后絕對不適合當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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