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從如海潮一般密集的人群中走出,許守靖與蘇浣清并肩而行,目的地正是二人所暫住的客棧。
牛頭兇獸的騷動才剛剛平息,大部分還能行動的修士都跑過去幫忙善后,受傷的修士也在同門的幫襯下坐上了返航的飛舟,街邊除了那些碎石瓦礫,顯得格外冷清。
許守靖一邊走著,伸手掩住嘴打了個哈欠,他一大早連飯都來不及吃,就跑來降妖除魔了,現在事情了結,難免會感到困倦。
“你怎么突然來了?”許守靖用余光觀察著蘇浣清恬靜的側顏,稍作遲疑,還是出聲問道。
蘇浣清目視著前方,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你姐擔心你在外邊遇上麻煩,但她還要去買早餐,所以讓我來找你。”
“……”
嗯,的確像是容月姐會干的事情。
許守靖干笑了一聲,想要說點什么,可蘇浣清卻在簡單的回答后,重新恢復了沉默。
一時間,空氣陷入了異樣的寂靜。
許守靖不禁有些頭疼,他知道蘇浣清極其不愛說話,而且她這種寡言的性格,與搖搖還不太一樣。
趙扶搖也許是身份使然,又或者許是活得太久,早已看破了一些東西,所以從來不會說廢話,每一句都簡潔明了的傳達意思,但在此之上也會考慮到對方的心情。
蘇浣清就不同了,她只是單純的討厭說話,如果有空余時間,相信在對話與看書之間抉擇,她一定會選擇后者。
而討厭交流所帶來結果,就是她那從來不看場合,隨心所欲的發言模式,往往能用短短幾個字讓當事人無地自容,甚至想要當場重開。
許守靖從來都不是閑得住的性子,他沒讓相對無言的尷尬持續多久,便主動開始找話題:
“你不問問,剛才我跟皇甫燕都說了什么嗎?”
“沒興趣。”蘇浣清頭也不回地道。
“……那就當是我的自言自語,你權當耳旁風就行了。”許守靖尷尬地撓了撓頭,接下來卻語不驚人死不休:“其實,這只牛頭兇獸是皇甫燕放出來的。”
“——”蘇浣清腳步一頓,扭頭望著許守靖,清澈的美眸中罕見地閃過了一絲錯愕。
夏洛克·福爾摩斯曾說過:將中間推論的過程省略,僅把自己的出發點以及答案展示給對方,雖然乍一看十分粗糙,但卻足以讓人大吃一驚。
「你不是喜歡沉默寡言嗎?我就不信這你都沒興趣。」許守靖在心中暗笑。
事實證明,巨人肩膀上的巨人叫做實踐。
蘇浣清的確對許守靖的話產生了興趣,可她又不想讓這家伙太得意,沉默了稍許,低聲道:
“根據?”
許守靖輕咳了下,沉聲解釋:
“皇甫燕明知道我能夠輕松解決牛頭兇獸,但還是迫不及待地出手了。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和我扯上關系,至于理由……要么是為了拉攏我,要么是為了試探我。”
“就這?”蘇浣清柳眉微皺,這也能叫根據?
“你別急,聽我說完嘛。”許守靖笑著擺了擺手,沉吟了片刻,接著道:“剛才我說的,只是讓我起疑心的點,而真正肯定我的想法的,是他跟薇雅后來的行動。”
許守靖走快了幾步,轉身面向蘇浣清,盯著她的眸子看了幾秒,恍然笑道:
“皇甫燕明知道薇雅的性格如此惡劣,但還是選擇對她的行為放任不管,幾次在一旁漠視,目的顯然是為了探出我的深淺。
但他還是忽略了一件事,人的本性并不是那么好壓制下去了,尤其是薇雅那種滿身缺陷的大小姐,更不可能完全按照他的劇本行動。”
蘇浣清略微沉思了下,低聲問道:“比如呢?”
“比如……薇雅的口無遮攔。”
許守靖聳了聳肩,隨后不只是想到了什么,冷笑道:
“皇甫燕從跟我一開始跟我打招呼,全程都維持著自己謙謙君子的形象,偏偏在最后卻突然爆發,呵斥薇雅不讓她說下去……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我當時不在,如何得知?”蘇浣清偏頭看了他一眼,很是無語。
“哦……也是哈。”
許守靖尷尬地摸了摸后腦勺,隨后沉聲道:
“薇雅當時沒說完的話是‘花了那么大的代價’,他皇甫燕隨手就把牛頭兇獸給殺了,不費一兵一卒,唯一損失的弟子還是薇雅自己出的手……我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巨大的代價。
顯然,那句話還有后文,皇甫燕突然變臉不讓薇雅說下去,大概就是怕她無所顧忌直接把牛妖兇獸的事情說出來。”
蘇浣清沉默了半晌,突然道:“可這些都只是你的推論。”
“是啊,我也沒說我有證據。”許守靖攤了攤手,一副‘我擺爛了’的模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