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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已久的巨大石門開啟了一個細微的縫隙,附著千古之久的塵埃紛紛飄落,一縷不自然的光亮穿過門縫,映照在了昏暗的大殿之內。
隆——隆——隆
石門摩擦著地板,每打開一寸,大殿內陳設的輪廓就清晰一分,待到石門徹底敞開時,原本模糊朦朧的情景徹底呈現在了面前。
整個大殿的地板都是由一層翠綠色的翡翠地磚鋪設而成,兩側共有六個梁柱支撐,空間偌大,就算停放一架大型飛渡浮舟也不在話下。
天花板距離地面很遠,隱隱能看到一條三頭龍食尾的墨龍浮雕,鮮紅的眼瞳是一顆綻放著妖異色彩的寶石,透過門外的光亮反射紅光,直愣愣地灑在了大殿后端的一個華貴王座上。
沿著中央積滿灰塵的紅地毯一路往上,兩側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金銀珠寶、符箓功法,若是這些傳世之寶面世,相信支撐一個小宗門崛起,不是什么的問題。
踏踏踏——
一個身穿碧色衣袍的年輕儒生走進大殿,他的腳步沉穩,一舉一動也沒有半分焦躁,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瞳,卻將他打從心底的渴望徹底展露了出來。
何肅對兩側的功法秘籍與法寶錢財視而不見,毫無停頓地來到了王座面前,他近乎是顫抖著,捧起王座上供奉的一枚漆黑珠子,聲音中帶著幾分癲狂:
“他們沒騙我……真的有……這里真的有……真的在這里……”
這一聲充滿謎語人的話語,像是連綿山脈中的回音那樣在大殿內回蕩。
何肅本就是自言自語,就沒想過能得到回復,卻不曾想,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你要找的,就是這個地方啊?”
何肅神色一滯,暗不可察的將黑色珠子放入了瓊玉閣,轉身看著走進大門的不速之客,眼神冷漠:
“姬向劍,你居然這么快就追來了。”
姬向劍扛著寬厚的玄鐵重劍,粗獷的臉龐本面無表情,聽了何肅的話后,卻是咧嘴笑了笑:
“姓何的,我確實不擅長御劍,但有人比我擅長。”
話落,他略微讓出了一個身位。
那道氣喘吁吁的聲音來源露出了真容,左零軒扶著石門,額頭上不斷冒出豆子大的汗珠;發現兩人的視線都停在自己身上,他干笑了一聲,擺手道:
“這家伙重死了,以后我絕對不載他第二次。”
何肅眼神微怔,稍作遲疑,語氣驚異的說道:
“天衍閣那群只會裝神弄鬼的家伙,居然出了你這么一個御劍好手。”
“……”左零軒。
其實何肅這話還真沒錯,天南洲前十的道門,實力都不容小覷;唯獨天衍閣是一個異類……你要說戰力吧,倒也有,但要拿出來跟前十的道門硬碰硬,顯然不太夠看。
事實上,天衍閣聞名于天南洲乃至九洲各地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所傳承的乃是上古流傳下來的觀星之術。
包括天衍閣老祖在內,都是一副得道高人、無欲無求的模樣,等有人上門求簽,分文不取,也會細心解簽,但偏偏……每次都只說一半。
天衍閣的算命怪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先勾起求簽者的興趣,說出仿佛勘透人心一般的發言,比如:“你來此求簽,是因為上個月你的道侶與其他男修走的很近,對你卻若隱若離。”,或者“你想要推算你與道侶之間多久才能誕子”。
等到求簽者已經欲罷不能,一口一個‘道長、大師’跪求指點的時候。
這些裝神弄鬼的老道士,就會回應一個意味深長的輕笑,一邊撫摸胡子,一邊說出那句讓人吐血的臺詞:
「天機不可泄露。」
這也是天衍閣雖然有名,大家也都愿意找他們算命,但是卻不受待見的原因。
這些算命怪為了顯擺他們的惡趣味,基本上是不會出門的,畢竟得道高人都是等‘獵物’上門,出門尋找太掉價了。
就算出門,也不過是宗門師兄帶著剛入門不久的弟子去海外舉行‘算卦傳教’的活動。
你很難想象,一群沒什么必要絕對不出門的‘宅修’,居然有這等飛行能力。
何肅不禁想道:難道我看走眼了,這左零軒還隱藏了實力不成?
很快,左零軒便回答了何肅這個問題。
他摸了摸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啥……我所在的隕生峰是最窮的山峰,平常師父都在偷懶,修行所有的開支都是我們自己解決。
……只幫別人算命收入太不穩定了,我偶爾還幫師姐師妹跑腿買胭脂之類的,賺一些外快,時間久了,御劍就越來越熟練了。”
“……”何肅。
白感嘆了那么久。
何肅扯了那么大一圈,其實是為自己思考脫身方法在爭取時間,此時見到左零軒直接把話給聊死了,他心底有些無奈,卻是說道:
“劍莽子,你看到這個大殿了嗎?”
“?”
姬向劍掃了眼兩側遍地的功法秘籍,挑了挑眉:
“你想表達什么?”
何肅暗中將瓊玉閣藏到另一個瓊玉閣中,佯作毫不在意的模樣把那個瓊玉閣塞進瓊玉戒指中,隨后聳了聳肩:
“這地方的功法秘籍,少說都有四位數的年代了,我知道先前想要利用你們讓你心里不爽……我也不會用‘實際上沒有給你造成損傷’來開脫罪責……”
話到此處,何肅攤開了雙臂,好似在‘贊美太陽’,他說道:
“只要你別來找我麻煩,這里的法寶、功法,我分文不取如何。”
左零軒瞪大了眼睛,這家伙怎么這么大方?如果不是詢問對象不是自己,他差點都想要一口答應了。
然而,無論是左零軒還是何肅,他們都低估了姬向劍棒槌的程度。
在何肅提出相當誘人的條件之后,姬向劍的反應既不是欣然接受,也不是‘但是我拒絕’。
他面無表情的放下了手中的玄鐵重劍,肌肉手臂被磅礴的靈力圍繞,青筋暴漲在皮膚表面。
“師父說過,為人者,不能做的事情有兩件。
其一,背叛。其二,違心。”
咔滋咔滋——
玄鐵重劍沉重的劍鋒,在晶瑩的翡翠地板上留下了一道碎白的劃痕。
姬向劍一邊拖劍前行,渾厚的嗓音清晰的回蕩在整個大殿:
“許兄弟是我看上的人,老子不會背叛他;在這里接受你的提議,也只會讓我念頭不通達,那么結果就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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