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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王氏尷尬的朝二大媽點了點頭以示回應，然后淺低著頭進到了合作社里面，人剛一進來就聽見放在柜臺上的收音機正在播放長篇小說連續(xù)播講節(jié)目。

    當時一臺收音機的珍貴程度不亞于一輛自行車，熊貓牌收音機的當時售價為128元，且需要30張工業(yè)券，很多工人家庭在積攢到一定的工業(yè)券以后都會面臨在自行車和收音機里進行二選一的難題。

    最終，大多數(shù)人會因選擇收音機，不僅是因為自行車要再多攢20張工業(yè)券以及多支出一個月的工資，更多的是自行車可以用公交車代替，實在不行咱還可以腿著，但是沒有收音機，你就會錯過很多精彩的節(jié)目。

    大人們都愛聽小說連播、每周一歌，小孩子們則都喜歡小喇叭。

    今天播講的是經(jīng)典小說《紅日》，在女播音員咬字清晰且極度富有火力的聲音渲染下，沈振新大破張靈甫師部的情節(jié)直接映入眼簾。

    “沈振新鉆進了張靈甫設下的口袋，仍奮力突圍，戰(zhàn)斗極為慘烈！”

    “眼看就要全軍覆沒，沈振新決定鋌而走險，用絕殺來對付絕殺！他帶著部隊直撲張靈甫的師部！成敗在此一舉！”

    “錢芳，麻煩你幫忙給我拿一斤柴雞蛋。”李王氏從口袋里掏出副食本遞給了站在柜臺后面的女售貨員錢芳。

    雖然都已經(jīng)很熟悉了，但是錢芳仍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打開副食本后先檢查了左聯(lián)上的居民登記信息，以及上面蓋著首都市dc區(qū)交道口街道副食品店的紅戳，然后又檢查了右聯(lián)蛋類食品那一欄的購買記錄情況，一個個小框框里連續(xù)半年都無記錄。

    確認了副食本以及蛋類食品配額都沒有問題以后，錢芳拿起一根蘸了藍墨水的木頭筆在蛋類食品后面10月那一欄劃了一道藍杠，合上副食本以后又還給了李王氏。

    “王姐，你稍等，我這就去給你取雞蛋。”錢芳笑容十分甜美，只是她不太愛笑。

    錢芳今年二十五歲不到，跟李王氏不僅是老鄉(xiāng)，而且還都是新絳縣人，在首都這個大城市里，除了居委會主任徐大媽以外，錢芳可以說是與李王氏關(guān)系最為親密的朋友了。

    小鋪兒不大，李王氏跟錢芳倆人的談話二大媽聽得是一清二楚，她現(xiàn)在就覺得自己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裸露在倆人面前跟個傻子一樣任人觀瞧，一時間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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