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藍鈺看到夏云卿目光深沉地看著兩旁的百姓,情緒有些激動,便哈哈笑道:「百姓如此激動是有原因的!你的調任書一到這里,整個府衙里就亂了!衙門里沒人辦公了,所有人如臨大敵,凡貪污受賄過的官員都辭去官職、連夜出逃!」 夏云卿穩了穩心神,勉強開口道:「這些貪官做賊心虛,自然是懼怕老夫的!也好,省得老夫日后一一收拾他們,他們一走了之,也讓這里的百姓早點過上安穩的日子!」 藍鈺不羈地大笑道:「還不止如此!那些平日里擠滿了富商的妓院和賭坊也都空無一人。大戶人家也紛紛閉戶,他們連昂貴的衣服都不敢穿了,全換上帶著補丁的粗布衣服,生怕別人說自己有錢?,F在城里一片狼藉:地主惡霸不見了,滿街都是衣衫襤褸的乞丐,一點都看不出是那個富得流油的南疆!」 夏云卿啞然失笑道:「如此甚好!老夫一來,貪官惡霸都統統不見了!若是老夫日后多去幾個地方做官,相信過不了多久,整個北渝就真的是一片樂土了!」 藍鈺朗聲大笑道:「你在幽州上任才不到一個月,就被調任至此。說不準你在這里也會很快就能得到調任呢!升職如此之快,放眼整個北渝,除了您夏青天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夏云卿卻面現愁色,不由得嘆道:「老夫為官數十年,向來都是任滿才會調離。像這樣頻繁的調動,老夫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似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般!」 藍鈺也斂起笑容,冷然道:「自從渝帝奪得江山之后,就越來越懶散!只顧在朝中勾心斗角、排除異己,如此不思進?。∥铱催@北渝的江山也未必能長久!反正,只要你不再回到盛京去做那眾矢之的的首輔,老夫保你性命無憂!」 夏云卿連忙出聲制止他,沉聲道:「有些話將軍不該說的!若被人聽去了,可要壞了將軍性命的!」 藍鈺忽然狂笑起來:「我藍鈺可不怕皇帝老兒!他若是重用我、尊敬我,我就為他守著邊疆,保他一方平安!若某一天他將心眼用到老夫身上,老夫大不了一走了之,絕對不會任他擺布!」 夏云卿對這個狂妄自大、眼中容不得沙子,卻無人敢碰的硬角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千言萬語只化作一聲幽幽的嘆息! 折騰了一天,夏云卿抵達府衙的時候已經臨近午夜,他還來不及收拾,便上床休息了。 直至次日天光大亮,還在床上熟睡的夏云卿,卻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迷迷糊糊中,夏云卿還以為是百姓擊鼓喊冤,便披了件衣服焦急地跑了出去。 一打開門,只見漫天風雪中站著一個宛若雪人般的男子。 他個子不高,全身都覆蓋著一層白雪,連眉毛、睫毛和頭發都是冰霜,已經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樣了。 夏云卿打量著他,疑惑地問道:「你找老夫有何事?」 那個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夏云卿,上下打量了半晌,又恭恭敬敬地行個禮,便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夏云卿怔了怔,不明所以,連忙叫住他:「你且等等!」 那個人站住腳步,轉過頭來詫異的看著夏云卿。他臉上的表情,仿佛是一個被莫名攔住去路的行人一般。 夏云卿不解道:「你為何行了個禮就走了?難道你不是來伸冤告狀的嗎?」 那個人被凍得瑟瑟發抖,顫著聲音說道:「都聞這世上有青天,我卻一直不信!大老遠過來,就想著若能死之前有幸看一眼青天,此生便無憾了!」 夏云卿一怔,動容道:「你這般滿身風雪,必是走了很久的路吧!不如進來坐坐,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吧!」 那個人卻擺擺手,說道:「不了,我是從千里之外走路過來的,穿壞了十多雙鞋才走到這里??匆谎矍嗵齑罄蠣敚€得趕回去呢!回去晚了就錯過和家人一起過年了!」 說罷,他再一次恭敬地行了個禮,便踉蹌遠去。 夏云卿站在原地,手指在微微顫抖,一行清淚忍不住落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