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鐵霖嘆了口氣,溫言道:「新娘子在新婚之夜突然換人 ,這件事就算換做普通百姓,也是件羞恥又憤怒的大事。殿下的脾氣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輕易過去的。你還是要有點耐心啊!」.. 花芳儀咬著唇,不甘心地看著蘭若寺的門,卻始終沒有勇氣走進去。 鐵霖搔了搔頭皮,小心問道:「天色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花芳儀緩緩搖頭,輕聲說道:「不必了。我自己走。」 鐵霖嘆了口氣,也只得跨上馬背獨自下山。可花芳儀卻轉身往山上走去。 高風送秋的傍晚,深山重重,黃葉在漫山飄飛。 林間一片平坦之地,隱約可見一簇跳動的火焰,映著一張悲傷的臉。火盆中炭火劈啪作響,燃燒的黃紙被吹飛到空中翩然起舞。 一個高瘦的身影,落寞地跪在一座孤墳前。他溫柔地撫摸著石碑上的字,又拿起一壇酒猛灌一口。可惜,入口的烈酒卻壓不住心中的悲傷,一行濁淚還是滾落下來。 對妻子的思念和深深的自責,讓本就瘦弱的阮浪,更是雙頰如削、眼窩深陷、面色青灰。以前他顧及妻子而不敢多喝酒,可現在,他整日往返與酒肆和御守司之間,常常喝得爛醉如泥。 他分不清是晝是夜、是醉是醒,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活著!不過,他恨不得自己就這樣死去——他痛恨這樣無能、軟弱的自己。 妻子尸骨無存,徒留一個衣冠冢,而他明知兇手是誰,卻無法手刃仇人,只能卑微地地活下去。早知道會有今日,他一定不會追隨王璟到盛京來! 晚風吹拂著樹林,發出嗚咽的悲鳴之聲,聽上去卻更像是一個女人在哭泣。阮浪連忙擦去眼角的淚,扶著膝蓋踉蹌站起身來。 抬眸間,竟看到不遠處的山崖邊,飄過一抹倩影。 阮浪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點,借著慘淡月色再定睛望去——山崖邊果真站著一位身姿婀娜、衣訣蹁躚的女子。 阮浪不由得心下一驚:莫非她要自尋短見? 看著女子慢慢走向懸崖邊,阮浪忍不住疾呼:「且慢!」 一聲驚呼在山林間響起,倦鳥紛紛離巢。那女子緩緩轉頭,月光映著她絕世出塵的臉,掛在眼角淚珠慢慢滑落到唇邊,她竟與死去的妻子長得一模一樣! 阮浪悚然一驚:莫非上天垂憐,知道自己思念成災,所以讓妻子回來看自己? 他揉了揉雙眸,再次抬眼一看,發現一切都不是夢。 「蘭兒!你還活著?」阮浪輕聲呼喚著妻子的乳名,聲音在微微發抖。 女子不覺一怔,待看清來者面目后,小心問道:「阮大人,是你嗎?」 她軟洋洋的聲音,未能把阮浪從幻覺中拉出。他一步步走近女子,口中一遍遍念叨著妻子的乳名。 看到他走路一搖一晃、說話口齒不清,女子微蹙黛眉:「我不叫蘭兒,你認錯人了!」 幾個月在思念的折磨中度日,能再見愛人一眼,他已然喪失理智。哪怕眼前只是幻影,或是愛人的鬼魂,他也毫無顧忌地奔上前去。 「你、你干什么?你不要過來!」女子心中大驚,連忙往后退去。忽然腳下嘩啦啦的一聲響,腳胖的泥土開始松動滾落。 「救命啊!」女子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大聲呼救。可她越是掙扎,腳下的土就掉落得越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