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對方的馬車也讓了,但還未起步,車上下來一白衣男子,眉眼如畫,清風明月。他直接往馬車而來,沒有人攔他,他徑直踩上馬車彎腰入內,在瀾月對面跪坐,就這么靜靜又復雜望著失了魂的他。 他看到瀾月無名指上的戒指,眼中的微光晃動,輕聲開口說:“你肯重新戴上它了?” 瀾月只盯著戒指看,一眨不眨的,像是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這副模樣,讓看的人難受,對齊心麟來說更是疼在心里,不止是兩人的感情,更是他這些年作為一個旁觀者看戲人的感受,他與他共鳴,在他心里,這不僅僅是瀾月和殿下的感情,也有他的一部分。 他往前靠近,張手擁住了這個堅強獨立的男子,眼淚滑落臉頰。 “瀾月,如果她真的回來了,你會如何?”他問。 瀾月睫毛顫動了一下,眼里的光逐漸回歸,可同時,黑暗也在洶涌而來,淹沒那一點點光。 久未開嗓,他一開口,就是嘶啞:“沒有如果,我不允許任何人拿她來做文章,雖不知他們哪得來的戒指,但,不過區區幾行字就想讓我方寸大亂,那便也太小看孤了!” 他到底是不愿相信,還是不想面對?齊心麟感到失望,沒繼續開口,將那些秘密繼續藏在了心底。 瀾月拂去齊心麟的手,眉宇間溫和了些許,“你聞聲而來,是聽到了消息?” 齊心麟:“是。” “你覺得是誰?”瀾月聲音帶著憔悴,冷笑:“我倒不知我的仇人這么多,一波接一波,鳳鳴,朵圖爾,她們怎么可能有這種手段,這個人,一定對我很熟悉,對她也很熟悉,他知道我們的過去,所以,他將戒指送到了我面前。” 齊心麟驚訝:“這戒指,是她的?” 瀾月又看回手指,自顧念叨著:“唯有復仇,你有什么資格代她復仇…” 齊心麟一言未發陷入沉思,收回思緒后他望向眼前的男子,他突然說了一句話:“瀾月,你快入魔了。” 瀾月猛地抬頭,看向他的第一秒是凌厲,而后又空落落的,呆呆的,像是沒品味出他話中意思。 齊心麟毫不退縮凝視著他,繼續說:“近幾年,你可有認真照過鏡子看過自己,你變得越來越陌生,你的眼中幾乎留不下一絲一毫感情的痕跡,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還算人嗎?” 瀾月眸色因為他犀利的話微微而動,一抹慌張轉瞬即逝,他在思考他的問題。的確,從五年前起,他再也無法站在清澈光亮的鏡子前,直視自己,在內心深處,有恐懼在推使。他怕自己看到的那副模樣,不是她所喜歡的,怕她會厭惡自己。可轉眼又覺得可笑至極,他讓她厭惡的,就只是這個嗎? 齊心麟:“我知道你這么沒日沒夜逼自己是為了什么,但是瀾月,人要懂得從過去中走出來。你為了她情愿將自己逼到絕路,也不肯為了自己好好活著,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做這些她根本看不到,在她眼里,你們之間隔著實實在在的血海深仇,永遠都無法跨過。” /111/111226/2874108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