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折枝(上)-《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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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淵表面專注于茶點,心里頭卻對這歌女半是憐憫半好笑——真有如此的一身骨氣,若是放在潦倒志不短的人家,沒準兒能被傳為美談,可惜了,已經(jīng)落入風塵,且又甘愿同流合污,身染潭中污泥,自己踏出了那步還要端著清高,就只能淪為笑柄。
墨觴鴛道:“我且問你,你進來后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出自冷香閣的賬上?你說不倚門賣笑,卻為了更好地逢迎攬客,寒冬臘月,衣裳單薄,尚且能堅持起舞,這又作何解呢?”
“而且啊……”墨觴鴛話音還未落,冷香花魁便緊接著戲謔出聲:“夫人這會沒瞧見,離枝那腳腕上,還系著截紅繩兒呢。我想,她既然身上戴了鈴鐺,何不在紅繩上也串一顆,那才叫真別致,是不是?”
沈淵自小學的是水鄉(xiāng)評彈,一把嗓子本嬌糯,偏偏說出話來喜歡刺人,她自己想來,大約因著出生在西北風沙的境上,尖銳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花魁的一字一句就像海上來的千歲子,遍布荊棘銳刺,實打?qū)嵈寥诵母C。歌女緊咬著牙,唇畔已然凹下去一排齒痕,隱約可見血色。沈淵高高在上瞧著那抹淡紅色,無端想起年幼時,在孔雀山深夜的雪洞里,自己也是這般無助,只得咬緊了嘴唇,盼著能硬生生熬過去。
那是許多年里揮之不去的夢魘,更是她一直在刻意回避的傷疤。沈淵不再說話,悄悄轉(zhuǎn)著螭龍戒指,心思也暫且飄到了不知何處去。
墨觴鴛的神情似有糾結(jié),沈淵的言行超出了她預期。歌女眼眶紅紅,也不知是咬痛了嘴唇,還是被戳痛了要害。
“一個唱曲兒的丫頭不懂事,小姐也不懂事了?青天白日說出這些話。”閣主夫人如是說著,側(cè)眼瞥了沈淵一記,又向趙媽媽吩咐道:“帶她出去,就拉去后院,打上一二十板子,剝了這身妖妖調(diào)調(diào)的打扮,叫那些個蹄子都看著,誰還敢亂了規(guī)矩。”
趙媽媽低頭應了聲是,立時扭著歌女向外拖,后者猶自不服,十指死死扒著地面,倒也不肯哀嚎泣涕,只是喊著“憑什么”之類。剛剛還在冷眼嘲諷的沈淵聽見動靜,也愣了神,空動了動嘴唇,被墨觴鴛一抬手制止:“好了——沒多大的事,小姐不該如此的。連日不得空瞧你,天也冷了,你該多歇著。”
“噯……是了,想是夫人昨晚沒睡好,這會兒正頭疼呢。”大丫鬟先反應過來,陪著笑臉恭敬上前,“那不懂事的挨了罰,小姐怎好為了她動氣。要不,奴婢先送著小姐回去,趁著時辰還早,再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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