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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火與冰(上)-《冷香盈袖》

    沈淵的心思一直飄著,沒留神聽他說的什么,撿著聽清楚的幾個字眼順口反問,目光尚不知該落在何處,已覺對方松開她肩膀。她正要細問,折扇公子卻扣住她后腦就吻了下來。

    這個吻強勢且暴躁,啃噬著她唇齒,不帶任何情欲,是一種純粹的警告,還有些宣示主權(quán)的意味。

    該死的!“嗡”的一聲,沈淵腦袋里徹底炸開了,徹底顧不得暗處猶有危機,直接硬忍了疼,用留了半寸長的指甲去剜對方胸口。她氣急了,當(dāng)真豁出了一股狠勁,半分情面都不留。

    折扇公子不見得吃痛,許只是怕她失控,忽然就松開了手,意猶未盡蹭著她唇瓣。沈淵得了空當(dāng),抬手就要去拔釵子,又被他一把拉住:“晏兒姑娘,這剛傷了左手,還想接著傷了右手不成?”

    這個人手上用力不多,只把她動作停住了事。沈淵沒費許多力氣,冷冷甩開他手,盯著他怒極反笑:“好,好!好一個厲害的凌公子。晏兒雜事纏身,不便繼續(xù)相陪了!”

    “晏兒姑娘雜事纏身,不知……沈、公、子如何?”折扇故意曲起食指,摸著自己雙唇,在沈淵轉(zhuǎn)身剛走出兩步之際拉長聲調(diào)激她。在前廳的時候,他已看出來兩個人關(guān)系非同一般,沈淵身邊的那個男子,他看著還有些面熟,實在令他感興趣得很。

    至于這墨觴花魁,怎么說也是一代絕色佳人,竟然周身寒冷不似尋常人,更叫他好奇,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如同動物會感覺到危險的信號,沈淵一聽到“沈公子”,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一股涼意蔓延開來。這折扇公子究竟什么來頭,好端端地提沈涵干什么?想到白天時,這人的目光一直繞著沈涵打轉(zhuǎn),沈淵就有些發(fā)毛。

    她自己的眸子一向是冰的,即使別有用心,也從不肯在眼神上泄露半分,這折扇公子就完全不同了,情緒全寫在眼神里。他打量沈涵的時候,眼神中寫滿了窺測探究,還有些隱晦的玩味,就像——

    就像在看自己的獵物。

    這個比喻讓沈淵周身一陣發(fā)顫,心口涼瘆瘆地沒了溫度。“凌公子……這是何意?”沈淵背著身不與他目光接觸,狀似不經(jīng)意地虛捋了一把鬢角碎發(fā),提著一口氣稍稍側(cè)頭,右手順勢就停在了耳側(cè)。

    背著身,她看不見折扇公子的表情,只聽見他語氣輕松,語調(diào)卻和她一樣是冷的:“墨觴姑娘不必如此緊張。凌某只是好奇……姑娘身在青樓多年卻守身如玉,可是為了那姓沈的吧!”

    沈淵的心口暖回來一半,提著的那口氣卻沒吐出來。折扇公子還肯找如此蹩腳的幌子與她周旋,她也該給面子配合一下。于是她的右手放了下來,身子也松了下來,就像長舒了一口氣。

    “凌公子多慮了,咱們這些樓里的人,哪配想這些呢?我與那位沈公子,只是知己一般罷了。”她邊說著邊回過身來,緩緩走近折扇公子跟前,目光已經(jīng)柔和了許多,配上她的好容貌,是很能迷惑人的。

    “方才,我聽觀鶯講起,凌公子忽然不悅,像是因為酒的緣故。公子可知,上次與公子對飲之后,我燒心了半夜,往后再也不能碰那青梅酒了。”

    “其實觀鶯說得也不算錯,那夜的青梅酒,是冷香閣中新來的酒師所釀,醇厚不足,卻冷冽有余,乍飲入口會覺得甘美,以至貪飲,可貪飲過后,只需片刻便會嘗到那燒心燒肺的厲害。”

    “公子啊……”沈淵目光迷離,飄忽著像是在望著折扇公子,又像透過他在看他身后重重秘密,“公子并非池中之物,如何要與一杯酒過不去呢?”她垂下眼眸斟了一盅酒,親手送到折扇公子面前。

    “莫非,為了偶爾一夜里嘗到的、上不得臺面的青梅酒,公子就要放棄這世間萬種佳釀了嗎?”小盅里是上好的花雕,沈淵的目光軟軟的,專心瞧著酒面微微晃動的光暈。

    冷香花魁言下所指的,怎可能只是青梅酒。無論折扇公子究竟是誰,都該和她無關(guān)。青梅酒上不得臺面,引出青梅酒的她,也不值得被攪進任何渾水里。若這位折扇公子真有什么目的,也不該將主意打到她個小小女子身上。

    而她沈淵,也正如這青梅之酒,生性涼薄,斷非溫厚之人,與她初見時會驚艷,會沉迷于這張美貌面孔,繼而臣服于石榴裙下,可哪曾有誰入過她的眼?真心待她的人不是沒有過,都被她的鐵石心腸給嚇退了,還有那用情頗深的,真的會相思成疾。

    她自知折扇公子并非對她有意,然而不管折扇公子所懷何意,她都不會輕易被他糊弄了去。青梅酒貪飲過后,只需片刻便會體會到燒心燒肺的厲害,與她糾葛不清,又何嘗不是在自釀苦酒呢?

    折扇公子一直聽著她說,既不打斷也不反駁。他一刻不接酒盅,沈淵就一直舉著,手腕上用酒敷過的地方泛起了紅,冰涼的刺骨之感已經(jīng)過去了,此時開始熱辣辣的。如同她能看出雪城的疏離,她也看得出折扇公子刻意為之的接近。這種接近沒有道理,最合理的解釋……是真正目的在于她身邊的沈涵吧?

    這正是沈淵最不能容忍的。她現(xiàn)下如此一番話,已經(jīng)是一種示弱服軟:我與沈涵二人與你并非同道中人,你也斷然無需因為我們,給自己徒增煩惱。

    折扇公子盯了許久,她不用去看也知道,那兩道灼熱的目光定在她臉上,又移到她發(fā)紅的手腕上,又回到她臉上。

    她抬眸對視,火與冰之間的較量想來也不過如此了。折扇公子要看穿她,沈淵偏不接招。她目光清澈如水,含了一汪春池瀲滟,看似流轉(zhuǎn)不定,實則堅如寒冰,把一切都擋在了外面;折扇公子目光灼灼,似乎如烈火張揚,毫不避諱他人窺探,實際眼底如同深潭幽暗無波,將所有暗流涌動都吸納了進去,便是窺無可窺,探無可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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