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神棍李自成水文-《李自成的明末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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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化不滿:舉人戴這種帽子是從哪一年開始的?
言下之意是批評他的服飾違反了朝廷規定。
沒想到舉人并不買賬,還反唇相譏:是從老大人坐轎那一年開始的。
王化頓時被噎得無話可說。
他到浙江后擁有大事奏裁,小事主斷的權力,可是監察御史畢竟只是七品官,按規定夠不上坐轎級別。他哪有臉管別人違制。
明中后葉,像王化這樣違規坐轎的并非個別現象。
皇帝的步輿才用16人抬,據說張局座的轎子要32個轎夫。
至于商人坐轎,穿綾羅綢緞等,一樣泛濫了。
另外多說件有意思的事。
成化年間,陸容在《菽園雜記》中考證過官員坐轎騎馬問題。他以北京與南京各衙門儀門外都有上馬臺為依據,認定明初“大臣無坐轎者”。
論據雖嫌不足,結論卻合實情,然而須專門考證方能得知,說明啥?
可見到明中葉,臣民對開國之初的規定幾乎毫無印象了。
剛剛百年而已,聽起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古典時代,社會發展幾乎是停滯的,不好和后世一日千里的變化相比。例如一戶人家遷往新村子落戶,即便定居了三四代人百十年后,鄰居在日常打招呼時依然稱他們“外來的”。)
與需要考證騎馬坐轎相類似的事還有一件。
嘉靖皇帝之后是他兒子隆慶皇帝朱載垕?人家叫朱載坖。
朱載垕是齊東王。
萬歷年朱國楨修《大政記》,把“坖”誤寫成“垕”,居然也沒人發現錯誤,就流傳下來了。這不搞笑嗎?把萬歷爹的名字都能弄錯,人家才死了幾年?
被張居正罷官的王世貞,在《弇山堂別集》倒是寫作“坖”,可后來書籍再翻刻時被改成“垕”。
萬歷年間人何喬遠《名山藏》也寫對了,然后也被人改了。
萬歷中《國朝獻征錄》陳以勤墓志銘有記,擁護裕王為皇儲的陳以勤在為其辯護時曾經提到:(穆宗)乃生而命名,從元從土……
然后在《明史·陳以勤傳》中就被改成“(穆宗)生而命名,從后從土……”
萬歷間《明政統宗》、《掌中宇宙》都被朱國楨帶偏了,都把前皇帝名字寫錯了。
為啥讓朱國楨背鍋?
因為他上小學時朱載坖都沒登基呢,而且好歹也是當過首輔的人,夠權威,自然以他為準。
這老漢當前還健在,要不是離的太遠,李自成都想跑過去扇他一巴掌。讓你瞎胡搞!
后面的張岱、萬斯同、談遷、查繼佐等人就徹底被帶偏了。
《明史》自然也跑偏了。
……
賈胖子向王重新引見大統領,大家先閑扯幾句。
王重新讓煙,李自成說已經戒了四十年,把旁邊兩人聽懵了。
客套過后開門見山。
“王財東,跟你交個底,最遲明年四月,流賊還要進入上黨。而且遠比前次更兇,郭峪勢必不能幸免。不知王財東可有應對之策?”
“哦?”
“我來郭峪沒去陳家,沒去張家,先來拜訪財東。為的是王兄做人地道,夠敞亮。明人不說暗話,我麾下革命軍有精兵兩萬……”
“……”
王重新一愣,先瞟了眼賈富貴,拱手道:“沁水縣的革命軍?鄙人早有耳聞。貴軍紀律嚴明,懲惡揚善,人人交口稱贊。小弟薄有家財,愿孝敬一千兩……”
李自成擺擺手,“我不是來敲詐你。只為提醒一句,陜西各家農民軍年底會陸續再次進入山西。
那伙饑民泥沙俱下,良莠不齊。乃至殺人放火強擼民婦,什么齷齪事都干的出來。
我此行一為警示鄉里,二也有自己的打算。
直白說,任何人只要給革命軍照章納稅,我保他安然無恙。”
王重新深吸一口氣,“不知大統領收稅幾何?”
李自成掏出張紙放在桌上,“有農稅和工商稅之分,這是暫定的詳單。”
農稅可交實物,也可折錢。累進稅率。
五十畝地及以下,按常年畝產百分之二十征收;一百畝及以下,超額部分征百分之二十五;再往上三百五百一千的繼續累進,頂格收百分之六十。
同時,凡不能維持簡單再生產和最低生活需要的自耕農,一概免稅。
工商稅以營業額為準,按季征收,同樣累進稅率。
年營業額五十兩以下免稅,以上百分之六,累進后頂格百分之二十五。
同時,市場供應匱乏的民生類貨物以及革命軍另有規定的,執行免稅和低稅率政策。
“……”
王重新像是吃了苦膽,皺眉不已。這稅收的也太狠了,歷朝歷代都找不出第二家。
他心里嘀咕,眼前這后生怪不得要剪發。果然是不禿不毒,不毒不禿,轉禿轉毒,轉毒轉禿。
雖然朱元璋規定了“三十稅一”,但是萬歷4年金華府六七十萬人口,一年只收商稅7兩銀子……這三百稅一都不止了。
倒是崇禎上臺后加大了征稅力度,普通商鋪坐稅照舊,過關稅行業稅多。“照廣東南雄府太平橋北抽盤商稅四萬三千余兩……浙中魚稅……泰山香稅……每歲應解若干,以一半作本處公用,以一半解部充餉。”
很多天啟時罷征的商稅、關稅,崇禎又開始征繳。
王重新愁道:“大統領,這稅額是不是高了些……”
“哪里高了?我都沒收三提五統,還沒收增值稅消費稅所得稅城建稅附加稅車船稅土地稅房產稅契稅資源稅環境稅印花稅專賣稅遺產稅三峽稅過路稅饅頭稅……這些以后再說。”
“……”
王重新不清楚啥是三提五統,估計和苛捐雜稅差不多,聽后面一長串“萬稅”就知道了。短毛真狠!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也只好說道:“大統領,若能護得百姓周全,這稅可以交。但是,官府那里還有一份……”
“朝廷為收你幾兩銀子,會出動一兩千人?派兵是要花大錢的。如果只是幾個胥吏衙役,來多少殺多少。只要革命軍在一天,衙門的賦役攤派雜捐一概不用理會。”
“革命軍能待多久?”
“戰至最后一兵一卒!”
“今年秋收已過,明年再交如何?”
“農稅可免,商稅繼續……等等,這才幾月啊,秋稅要征到年底,現在剛開始……算了,給你免了。”
王重新吧嗒幾口煙鍋,思考良久。
賈富貴開始敲邊鼓:“王老弟,愚兄自從追隨了大統領,每個月數銀子數到手抽筋。這還是我膽子小。如果跑江南販糧,一年就是二三十萬的買賣。”
“江南販糧?”王重新疑惑了,這邊也不缺糧啊。
“往后十年,黃河兩岸天災人禍,生靈涂炭……”李自成慢慢解釋起來。
糧食是個大問題。
江南也會有水災雪災,但是和北方比起來程度輕多了。
比如萬歷末年江南遭了水災,米價漲到一石一兩三,老百姓就叫著活不成了。跟北方比起來簡直毛毛雨。
萬歷末常熟知縣耿橘曾記,當地田租每畝交租不過一石二斗……佃租呀,一石二呀,比李自成老家的畝產都高。1老耿為官清正干練,后得罪上司錢謙益,憤而辭官。耿橘精武藝,有名徒石敬巖。石又教過吳殳長槍。
再看崇禎年的松江——
“崇禎三年庚午,年荒谷貴,民多菜色,郡縣施粥賑饑。予時尚幼,未知物價。然越二載,壬申夏,白米每斗價錢一百二十文,值銀一錢,民間便苦其貴,則庚午之米價,概可知已。迨秋成,早米每石價錢止六百五六十文耳。”2天啟時一兩銀子兌換六百文,崇禎初也差不多,后面才慢慢上漲。但是銅錢又有很多版別,不能簡單換算。后面再水。
也就是說那邊即使遇到年荒、青黃不接時米價高昂也就一兩銀子一石。老鄉們居然還嫌貴。
崇禎五年秋后一兩銀子甚至能買兩石大米,便宜的沒法說了。
和陜北一比,簡直沒法比……那邊現在高粱的價格是江南大米的十幾倍。
江南人民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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