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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這對于薩克斯聲部眾人無異于有嘴就行,可這樣不是又回到一開始了嗎?
喬芝芝也不明白王小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她對這一遍有種莫名的期待。
就在這時,王小虎再次開口。
繞過所有聲部,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排打擊樂聲部的最左側,現場最不起眼的角落。
角落里坐著打側銅鼓的徐偉涵。
“徐偉涵,引子部分不用再看譜了吧?”
一瞬所有人都回過頭,將目光集中在徐偉涵的臉上。
徐偉涵朝著指揮臺點了點頭,自信答道:“早背下來了。”
“好。”現場的目光又回到了王小虎的身上,“還是從第四小節進,你不用看譜了,全程看我的左手,我的左手每抬高一點,你就多給點動靜,可以嗎?”
“ok。”徐偉涵手中鼓棒一轉,坐正了身體。
“全體都有。”王小虎舉起雙手環視一圈,再確定所有人都看向他,他點點頭,“四拍預備拍。”
下—左—右—上,呼吸,薩克斯聲部再次整齊奏出開頭。
音樂起,動感節拍在舞臺的燈光下顆粒清晰。
薩克斯聲部成員各自以不炸音為標準持續演奏完前兩小節,隨后安全進入第三小節,音樂除了聲音略大,穩定程度完全超過了剛才的兩遍。
聽到這里王小虎心里更有把握了。
“很好,繼續按照這個速度保持。”
王小虎一邊揮著右手一邊大聲叮囑,同時目光也來到了徐偉涵身上。
二人隔空相望,音樂抵第三小節第四拍,王小虎輕輕點了點頭,點頭一瞬將左手壓到了身體的最低。
最低意味著他需要徐偉涵用最小的音量進入,徐偉涵也并沒有讓他失望,只見徐偉涵握著鼓棒的兩只胳膊上下擺動起來,連續八分音符的鼓點悄然間出現在了薩克斯聲部編制的節奏中,兩種不同質地的節奏正以微妙的強弱差制造著神秘的氣氛。
一時間舞臺上的每一個人都察覺到了這一遍的不同,他們講不出具體內容,他們只是覺得現在的音樂給他們一種小偷隱隱出現的感覺。
“打鼓這個孩子之前學過吧。”鄭海濤問張淼。
張淼答:“學過三年架子鼓。”
鄭海濤:“我就說嘛,真穩,哎不對,那打架子鼓那孩子也學過?”
張淼:“你說黃澤文啊,黃澤文也學過一點,不過還不如沒學過。”
鄭海濤:“那你怎么不讓徐偉涵去打架子鼓。”
張淼:“這首曲子打擊樂聲部最難的部分不是架子鼓,是側銅鼓。”
鄭海濤:“不是吧,那鼓譜我都能打,一整頁只有八分音符,沒什么難度啊。”
李安忍不住了:“海濤你也加強一下業務能力,問的都什么問題,是,全曲只有一個節奏,就是八分音符,你去打打試試。”
鄭海濤摸摸鼻子:“我這不就是不懂嘛。”
張淼笑了笑:“這么說吧,我們這版譜子的打擊樂聲部只有三個樂器,按說無論是哪個聲部,都不應該出現節奏問題,但如果只有一件樂器的聲部不能出錯,那一定是側銅鼓。”
“側銅鼓在這首曲子里是基石,架子鼓的節奏都得跟著它走,如果他快一點或慢一點,整個打擊樂聲部就亂了,打擊樂聲部亂了,吹奏部就沒法玩了。”
一頓,“舉個可能不太恰當的例子,側銅鼓這段連續的八分音符節奏所需要的穩定性,就像用鋼琴彈音階需要穩定一樣重要。”
李安:“很恰當。”
梁玉丹聞言忍不住起身探頭朝著幕布后面看了看,她剛才坐的地方看不到打擊樂聲部。
就是這么一探,她和喬芝芝來了個靈魂對視。
喬芝芝:“!”
梁玉丹:“噓!”
而就在這時,王小虎的左手又往上抬了十公分的高度。
緊接著,來自舞臺后方的鼓點又重了三分。
音樂中的兩個節奏也隨之出現了對抗,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又相互交錯,音樂的情緒漸漸緊張起來。
音樂來到第十二小節,王小虎目光看向單簧管聲部,揮動的右手在空中微微一頓一點。
“咻咻咻”的長笛一部也加入了這場引子節奏的對抗,眼見側銅鼓的聲音落入下風,王小虎卻不著急。
在維持此種音響效果兩小節后,他的左手猛地舉到臉側。
不同于前兩次抬手時的輕緩,這次他的動作非常用力。
徐偉涵也從中讀懂了他的意圖,加大甩動鼓棒的力度同時控制著自己不要加速。
一時間舞臺氣氛變得更緊張了。
此時音樂中已經彌漫出一股宏大感,像是就差一味嘹亮的號角。
音樂即將進入第十八小節,王小虎右手甩向小號聲部。
“嗚——”
四把一部小號同時舉起,雖然只有一人卡準節奏,可此時這已經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情緒和氣氛。
四把小號如戰爭的號角吹響,兩小節后,王小虎右手再次甩向小號二聲部。
此時所有小號聲部加入,多彩和聲的照耀下,吹奏部爆發出今晚最強有力的動靜!
就在所有管樂朝著引子尾聲發起最后沖鋒前的這一刻,王小虎的左臂劃出一道更加強有力的弧線,徐偉涵積蓄已久的情緒頃刻間全部揮泄在鼓皮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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