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估計此刻手里的信封得裝了一百張。 拆開一點，一張不差。 “你給車琳退回去吧。”在這種問題上，陳璇很少發(fā)表自己的想法，但是她在了解了這家人的生活情況后，她真不忍心。 李安沒接話，只說這錢和車琳學琴沒關系，“是老車給孩子上初中的打點費用。” “那？”陳璇不知道李安怎么要怎么處理這筆錢。 “有些錢不能退回去，”李安解釋說。“你退回去，他們心里還不放心，況且我今天說了那么多，再把錢退回去，難免會讓家長覺得我圖他們什么。” “我回來的路上也在想，以后車琳的學費收還是不收，得收，和王小虎他們一樣，也收三百。” 陳璇皺眉：“你不是之前還說只要車琳家里支持，哪怕是自己貼錢也要如何如何嗎？” 李安一愣，放下封信開始收拾冰箱：“你誤解了，不管是這一萬，還是以后的學費，我都給車琳攢記賬攢著，等未來她需要的時候，再一筆給她，這些錢暫時就算是她存在我這兒的助學基金吧。” 陳璇移開目光，跟著李安一起忙活起來，“抱歉。” 哈哈——李安笑：“怎么，看你對小車還挺關心。” 陳璇點點頭：“就是覺得孩子挺可憐的，又那么堅強。” 雖然沒有目睹車琳栽倒在鋼琴上那一幕，但是每次聽到她都覺得心里難受得緊。 李安：“是，但是換個角度，她有今天這種對鋼琴的專注力和熱愛，或許也離不開那段童年的經(jīng)歷。” 一頓，“我知道你想讓我?guī)托≤嚿蠈嶒灒移鸪跻矝]想那么多，如果報名時間沒截止，可能我那天也就隨了小車的心愿給她往實驗考慮了。” “可經(jīng)過今天晚上，我現(xiàn)在有些慶幸實驗報名截止了。” 陳璇不解：“為什么呢，你不想讓兩個孩子一起開開心心地上一所初中嗎？” 李安：“剛才我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我需要車琳接下來三年處于一種絕對專注的狀態(tài)，她不能為任何事情分心，包括學習也得讓步。” “你我都清楚，我在飯桌上給車琳說灌輸?shù)哪切╆P于學習與學音樂之間的關系，基本不能成立，不然清北遍地音樂家了。” “我固然希望她的文化課在初中階段能有所提高，但我主要的目的是希望她把注意力和精力都集中在自我提高上，進入青春期的孩子不好掌控，身心上的變化會讓他們開始重新去觀察認識這個世界。” “扼殺掉她想和小北一起去實驗上學的想法，就是為了讓她繼續(xù)保持一種絕對的專注。” 陳璇：“你太敏感了。” 李安：“小米，你在華國院里見過幾個車琳。” 陳璇想了想，像小車這種琴癡，第一個從她腦海中蹦出的是他們學校的一個大提琴師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定居在國外，在世界名團擔任大提琴首席，接著想到的幾個人都是天才級、視音樂如命的存在，基本現(xiàn)在都有所成。 還有一個人她覺得也是，但她沒說。 李安：“你說的這些校友，我敢說幾乎都是從幾歲開始就接受正規(guī)的音樂教育。” 陳璇：“是，他們家里基本都有一個相關從業(yè)者。” 李安：“車琳的受家庭所限，已經(jīng)沒有容錯了，沒有時間可以再耽誤，如果再錯過初中這三年，你明白我的意思。” 陳璇嘆，不知該為車琳遇到李安感到開心還是難過，“可你不覺得還是有些殘忍嗎？” 李安：“所以這個壞人我來做，我來幫車琳規(guī)劃接下來這三年，如果孩子有一天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她要恨，也只會恨我。” 陳璇：“哎。” 李安笑笑將最后一塊裝進冰箱，“我相信車琳不會恨我，這孩子懂事。” 陳璇忽然想到一句話，有天賦也是一種罪過。 “李安。” “嗯？” “你是不是在車琳身上有什么寄托。” “一點點吧。” “其實我剛才還想說，你也是車琳。” “我？” 李安撫著冰箱門停下片刻，“我沒有車琳那么熱愛鋼琴。” 陳璇：“你有。” 望著陳璇堅定的目光，李安好奇地問了一句：“我有沒有給你講過我小學畢業(yè)之后停過一段時間鋼琴課？” 陳璇聯(lián)想到了什么，搖搖頭，“沒有。” 李安又笑笑，“有機會再說，走吧，洗澡，”說著他輕輕合上冰箱門。 盡管陳璇迫切地想知道，但她沒有強迫李安繼續(xù)說什么。 李安也不知道該怎么說，那是他斑駁記憶中的另一個時空。 淋浴下，陳璇緊緊從后面抱著李安，她想把自己所有的溫度都讓對方感受到。 她在想，或許今天的車琳，就是曾經(jīng)的李安，只是當時的車琳，沒有遇到一個今天的李安。 水霧朦朦的小空間里，她依稀回憶起一段對話。 一個初夏的中午，辦公室只有她們兩個人，李安捧著泡面盆蹲在空調(diào)下面大口大口吸熘著，邊吃邊回答她說：有琴不練，那不傻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