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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它,她以為的藝考成績公布時間遲到了,這讓她緊繃到29號的心弦一夜之間繃斷了。
去年和前年,蓉城音樂學院的復試成績公布都在3月29號這天,她原以為今年也會在29號,所以距離29號到來的那一周,她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一切ok,連她的室友都覺得她的心里素質太強了,其他等成績的同學連書都看不進去了,可她像個沒事人似的。
不僅如此,回到家她還安慰臉上掛著焦慮的老媽,輕松地告訴老媽別擔心,沒有問題噠。
就連善于察言觀色的老季都發現她藏在眼底的擔憂,還心里直夸女兒長大了。
可只有李安陳璇二人清楚季洋的真實狀態,30號一早季洋就沒忍住,回寄宿班的路上給李安打了個電話,當時昱東剛散早會,樓道里亂哄哄的,李安本來上午就一屁股事,一聽季洋口氣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他知道結果,所以清楚壓根就沒有什么擔心的,再等兩天就完事了,應付安慰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哪知道下午開鋼琴組教研會的時候季洋又給他打電話,他倒不是煩,他能理解季洋的心情,只是有些不悅季洋前段時間狀態那么好,怎么突然就沉不住氣了呢。
會議上自然不可能接電話,他掛了電話,散會第一時間給對方大打了過去。
可能口氣有點不好,但是話語里都是寬慰的話,忙完一天晚上回到家,他想了想又給季洋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過去,過了半個小時,大約八點左右的時候,季洋回復他:謝謝老師,我知道了。
簡簡單單八個字,沒有表情,兩個標點符號中竟連一個感嘆號都沒有,這才讓李安察覺到季洋的情緒似乎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簡單。
可他還能說什么,等名次出來了,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于是他也沒有再給對方說什么。
這轉眼兩天就過去了。
蓉院公眾號還是沒有動靜,李安心里也吐槽蓉院的辦公效率,這一周來,九大的復試成績陸陸續續公布了七七八八,現在就剩蓉院和廣院了。
“她說什么?”李安放下手里的譜夾關心問道,“她這會方便嗎?”
這時季洋又發來一條信息,陳璇看完讓李安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她找我,我給她打個電話吧。”
李安點點頭,這種時刻陳璇應該比自己更能幫助到小季,“晚上咱們再商量你的曲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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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陳璇從臥室出來,書房里正傳來鋼琴聲,她沒打斷李安,去衛生間方便了一下,回到臥室她拿起譜夾翻閱起來。
很多曲子她都好久沒有碰過了,想到小米a的觀點,她不由得笑了笑,可即便是重在參與,也至少得拿出一點點像樣的演奏才好吧,不然要被笑話死了。
唔——也不知道手生到什么程度,目光鎖定在眼前的德維耶納第七長笛協奏曲的第一樂章,片刻后她起身回到客廳,從沙發上拿起長笛,接著去了她的居家小教室。
裝好笛子,對好音,她沒有第一時間吹曲子,而是先吹響了一個長音。
耳邊的柔和笛聲和隔壁隱約傳來的鋼琴聲交融,一時間讓她覺得像是回到了大學時的某個傍晚,她正在琴房里練笛子。
這種感覺不同于在昱東九層,兩人去年經常在工作時間一起練習,但她練習的目的也大都是為了服務于工作。
而此刻她也不確定自己為什么要練笛。
或許在陳璇心中練笛子就該是一件純粹的事情,就像琴房就該是練琴的地方一樣純粹。
轉眼一個小時過去。
李安沉浸在第一樂章開篇的p力度記號里不能自拔,短短12小節開頭,該力度記號出現了六次,加上反復段落的情緒變化,仿佛讓人置身于萬花筒之中。
該如何在情緒舒緩的旋律段落拿捏音樂色彩和力度之間的微妙平衡,這是貝多芬留下的謎題。
李安向來喜歡做這種解密。
轉眼又是四十分鐘過去,許久沒有投入到新曲開發中的他,有些不舍的將手從鍵盤上收回。
時間已經來到十點,他不能再繼續了。
幾乎同時,隔壁的笛聲也停了下來。
有人陪同練琴總是一件令人心里踏實的事情,李安扣好鋼琴蓋,起身兩步回到客廳,正欲走向陳璇的房間,陳璇的門自己就打開了。
“練一晚上長音?”李安問。
陳璇理所當然地迎向李安略帶調笑的目光,“你練琴前不練音階嗎?”
她說著從門內走出,邊擦額頭邊脫掉上身的毛衣,優美的曲線自脖頸從上而下展露無遺,給人以極其悅目的感官體驗。
李安正觀察地仔細,便聽陳璇發出邀請,“洗澡吧?”
“洗!”李安的衣服脫得更快。
見李安如此積極,陳璇疑惑地瞇起眼,昨天早晨不是?
不過下一秒她便被對方炙熱的目光刺痛....快步回到臥室拿毛巾被,停在床頭遲疑片刻,她打開抽屜,順手將一只方形包裝攥進掌心。
“這?”
“嗯哼?”
正打算看熱鬧的八萬已經蹲坐在衛生間門口,結果等待它的是一記關門殺。
沒過太久,它聽見了淋浴被開到了最大的聲音。
漫天水霧吞滅了一筆一劃本該書寫的詩情畫面,和鞋一起被無情的丟在了馬桶的另一側,沉默在白茫茫的此刻,大約只是一種單純的保護色。
四十分鐘不長不短。
洗去一天的疲憊,兩人先后走出衛生間,都覺得身體輕飄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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