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曉放下攝像機揮了揮手:“Hi,彈的很棒喲。” 現場氣氛隨著三個人的親切對話松弛了下來。 接著只聽李安正色道:“季洋,如果你在考場上正在演奏,忽然聽見有人走進了考場,你怎么辦,就像剛才這樣嗎?” 季洋撓頭:“我就是感覺身后有人有點不自在。” 李安:“再專注點,只要你夠專注,外部環境怎么變化都不會影響到你的演奏。” 季洋:“老師我知道了。” 李安:“知道為什么打斷你嗎?” 季洋:“剛才那個和弦彈的太重了。” 剛才這個和弦李安已經和季洋強調了不下十次。 作為一個承載著主題轉換間的八分音符和弦,必須要用恰當的力度將其完成。 這是讓音樂本身可以更好前進的重要前提。 “那怕之前亂了點也沒有關系,我們可以從——對這個和弦音量的處理,把節奏、速度、乃至音樂,再次掌控回手中。” “所以務必要注意,在考場上,這個地方可以作為音樂重新開始的。” 李安說著季洋的手已經抬了起來,下一秒,隨著她的雙手再次下落,“當—”的一聲。 不大不小,一顆清脆明亮的和弦從琴箱跳出。 李安滿意的笑了笑:“這回就文明多了。” 季洋呲牙:“記住啦記住啦。” “來,繼續。” 隨著李安的話音落下,月光第三樂章的旋律再次響起。 “送——” “收,收回來,對再送——” 一分鐘后。 “返回原速,對——保持手腕平衡,很好,哎哎哎,右手右手,停停。” 音樂再次停下。 李安彎腰示范,只單手就跑出季洋兩只手都沒有彈出的氣勢,“這個地方小拇指一定要有意識往回扣,要用力,用力!” 季洋小雞逐米的瘋狂點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樂譜上標識的“用力”兩個大字,心中的音樂仿佛根本沒有因為雙手的中斷而停止:“嗯嗯嗯。” 點著頭她的雙手再次從這個地方跑了起來。 音樂又一次在停止后出發。 傅天鳴心中贊嘆,這個叫季洋的女孩悟性真不錯,李安這么一點,重新改過部分的音樂層次感立馬浮現出來。 李安講課的水平真是不低。 出身在一個地地道道的音樂世家,傅天鳴雖然沒有學過任何樂器,但是他從小看著他爸爸媽媽二姨姥爺在家給各種各樣的學生上課。 可以說他是在別人的音樂課堂中長大的,這種被動的后天培養讓他從小就對音樂課具備了一種特別的敏感。 他只用聽幾分鐘,就能判斷出一個音樂老師的教學能力在哪條水平線。 如果一開始這對師生的對話還因為有外人觀看而帶著點生硬,那么隨著那個八分音符和弦開始,他感覺師生二人已經回到了他們日常上課的狀態。 后續的課程也驗證了他這一想法,師生二人的對話神情等等已經完全沉浸在課堂之中,完全忽略了他和文曉的存在。 漸漸的,他從李安背影中看到了她媽曾經給學生上課的感覺。 但又有所區別,李安比她媽更苛刻,絕不會讓音樂帶著任何一個問題走下去。 四十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 “行了,到這吧,去晾晾汗,汗干了趕緊去上課,圈出來的問題明天我們再想辦法解決。” “好的老師。” 季洋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老師再見,哥哥姐姐再見。” “等一下。”李安從譜臺上拿起季洋的譜夾遞了過去,“別慌,路上注意安全,下課直接回家吧,明天早晨老時間。” 季洋轉身接過譜子呲了下牙,“老師明天我帶早飯!”說著風一樣的跑掉了。 看著季洋的背影,李安笑著搖了搖頭。 他剛準備回頭,發現文曉的鏡頭已經快懟到他的側臉上了。 對此李安已經習慣,想拍就拍吧,他也不知道這兩口子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只要別問他要什么拍攝費用什么都好談。 回頭將鋼琴琴蓋扣住,李安順勢坐到了琴凳上,從琴板上的紙抽抽出了一張紙擦了擦額頭。 四目相對。 傅天鳴:“小姑娘不錯。” 李安嘆:“挺好,就是。” 話到嘴邊他笑了笑,“就剩十來天了,但愿她一切順利吧。” 傅天鳴看出了李安的欲言又止:“她還要去哪里上課?” 李安:“去我的老師家上課。” 傅天鳴奧了一聲,“她也是魏老的學生,今年要考蓉城院?” 李安:“對。” 文曉:“看得出來你們師生感情很好,馬上藝考了,李老師對這位同學有沒有什么想說的話。” 又來。 不過這次李安沒什么不好意思,但也沒有看鏡頭。 片刻。 “抱最大的希望,盡最大的努力,做最壞的打算,夢想從不會因為一次失敗而褪色,一直奔跑下去吧,季洋,屬于你的彼岸就在前方。” 鏡頭后的文曉有些感動,她忽然覺得手里的攝像機都重了幾分。 她慶幸自己親手記錄下了這一段畫面。 “季洋,聽到了嗎。” 文曉將鏡頭緩緩的移動到窗外,晴天午后,她補上了一句畫外音。 李安看著文曉拿著攝像機一直移動到窗邊,漸漸向下移動,他猜最后的那個角度應該能看到車水馬龍的大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