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也是一個演奏者面臨的取舍問題。 李安很難想象自己一個連貝多芬三十二首奏鳴曲作品都沒有彈完的存在也能理所當(dāng)然扥的去思考這樣的問題。 他甚至連一名青年演奏家都算不上。 或許是決賽之后有點膨脹? 或許作為某種意義上的天選之人,他攜帶著一個作弊器,覺得自己總能在最后解決一些棘手問題? 沒人知道。 可此刻他的腦海里就的的確確在盤算這樣一個問題——這是我的貝多芬作品音樂會,我可以彈一些什么,可以給觀眾們聽一些什么。 指到情深之處,曼妙的旋律宛若在昏黃的光線下蕩起一波波聲的漣漪,他仿佛又回到了舞臺。 告別奏鳴曲,一場盛大的告別,他告別了他的過往。 按照故事的發(fā)展脈絡(luò),或許這一次的告別不該放在最后了。 告別是一個新的開始,是萬物萌發(fā)的最后一場春雨。 如果把告別放在第一首,寓意為新的開始。 就像他睜眼看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悲愴萬分,再找不到比這個詞語更切合的描述了。 想到這里,李安被自己的文字游戲弄笑了。 都是些什么鬼東西。 可順著音樂不妨再繼續(xù)往下想想,悲愴萬分的他不得不投入到接下來的新生活,然后遇到了他的月光。 李安快被自己尬死了,月光哪里是一首描繪愛情的作品,甚至貝多芬認(rèn)可的標(biāo)題只是第一樂章。 但是換個角度再想想,月光第三樂章兩個對立的主題在繁雜焦灼的旋律中無休止的碰撞,不正是他當(dāng)時那段時間的內(nèi)心寫照嗎。 忽然李安感到一絲頓悟,偉大的作品在音樂中書寫的或許終究就是人性。 拋開和聲、復(fù)調(diào)、曲式、配器等等高深的名詞,作曲家本身作為人而創(chuàng)作音樂作品,既然是人,那么每一作品的創(chuàng)作背后都一定展露或隱藏著人性的動機在其中。 在自我世界里暢游了一個半小時,李安的手指停了下來。 此刻他只想為X老板的境界高呼一聲牛逼。 對方留在鋼琴里的最后一條便利條的含義他覺得他明白了。 “如果我們是作曲家的仆人,那么那些偉大的作曲家們又在向哪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效忠呢。” 人性。 李安認(rèn)為就是人性。 而人性是想通的。 那么最后一首就非暴風(fēng)雨莫屬了,在他的心目中,暴風(fēng)雨是一直都是特別的存在。 是他的自我獨白,有他曾搖擺在夢想與現(xiàn)實之間對未來的憧憬與渴望。 而在這樣一場音樂會,暴風(fēng)雨的終章結(jié)束之后,屬于他的下一段未來會不會有劃過天空的彩虹,他現(xiàn)在不知道。 他只知道暴風(fēng)雨永遠(yuǎn)是他沖鋒的號令旗,指引著腳下的路。 路在前方。 里面有他曾對新未來的新的渴望。 李安的雙手已經(jīng)從鋼琴前收了起來。 琴凳邊上趴著的八萬忽然站了起來,可當(dāng)他察覺到有些異樣的時候已經(jīng)失去了最后的逃跑機會。 下一秒。 八萬覺得世界忽然天旋地轉(zhuǎn)。 “喵嗚! ! ” - 次日一早李安在鬧鐘聲中醒來,老實講昨晚他有些疲憊,和月光玩到月亮都羞到了云里,此時他眼睛都不能全部睜開。 可手機屏幕上的備忘提示讓他一瞬打起精神。 “距離李老師的個人鋼琴獨奏會還有6天。” 這是陳璇給他設(shè)的,最近每天一起床他就會看到日期又臨近一天。 上班的路上李安琢磨著昨晚總結(jié)出來的新曲目順序,整個人樂呵呵的像是個大胖小子。 人就是這樣,一旦內(nèi)心那一關(guān)打通,那就無敵了。 往最壞去想,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演奏家,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呢。 至少他可以保證高質(zhì)量的完成四首作品,這對于臺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觀眾來說已經(jīng)是極大的負(fù)責(zé)了。 “四份醬肉包套餐帶走,每份再加個蝦仁的包子。” “好的李老師稍等。” - “早美麗姐,臘腸也太好吃了吧。” 一出電梯李安樂呵呵的和前臺的王美麗打了聲招呼 王美麗就喜歡聽小李老師說話,高興的合不攏嘴:“你們吃得慣就好,我還擔(dān)心你們吃不慣那個味,這會我知道了,趕明我再多給你們帶點。” 李安哈哈一笑:“那怎么好意思,姐你忙先過去看看。” 李安聽著西側(cè)教學(xué)區(qū)的琴聲加快了腳步,陳璇沒和他一起走,停在前臺遞上一份早餐:“王姐。” 王美麗撇嘴:“我天天帶早飯你倆又不是不知道,你倆拿回辦公室吃去就行了。” 陳璇往前又伸了下胳膊:“李安專門給你買的。” 王美麗:“害,沒必要的事,讓他以后別買了,浪費,謝謝你倆了。” 王美麗接過放到一旁,湊近小聲問,“我看他今天情緒挺高,有啥好事?” 從昨天晚上練完琴開始李安就神經(jīng)兮兮的,陳璇已經(jīng)習(xí)慣了,看著李安離去的方向輕笑道,“估計是馬上開音樂會了,一大早起來就興奮的不得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