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婦人從未想過,一個(gè)人的變化竟能如此之大。 她依稀記得當(dāng)初在黑衙捕頭黃顯帶領(lǐng)下,出現(xiàn)在小院中的俊朗少年,那時(shí)少年不過剛踏足修行,氣息微弱如螢火。 如今再看,少年身上氣血之磅礴,宛若沸騰山火,心神宛如剛出鞘的神劍,隱隱露出劍氣寒芒。 雖無法勘出具體修為,但這份迫人威壓,說明少年修為早已不同往日。 最讓婦人感到顫栗的,乃是少年身上的古妖異象,氣血朦朧蒸騰,讓婦人仿佛觀得一尊屹立山巔,咆哮天上眾仙的上古大兇妖虎。 血脈深處的壓迫,讓婦人險(xiǎn)些無法穩(wěn)固身形。 面對(duì)上古妖虎,不過數(shù)百年修行的松鼠妖精婦人,如何能抵抗的了其威壓,未曾跪伏下來,便已然算是不錯(cuò)。 妖雖化形,但依舊保留著些許獸的本性,強(qiáng)大之妖所釋放的威壓,天生對(duì)弱小的妖有壓制,故而才會(huì)有虎嘯山林,百獸徑逃的情況。 安樂看著婦人發(fā)顫的雙腿,有些許愣神,他什么都沒做啊。 春雨飄灑,于傘的邊沿,匯聚成珠簾,帶著雨巷特有的朦朧與詩意。 熟人相逢本是一件挺美好的事,可這熟人的態(tài)度卻著實(shí)怪異了些。 不過,稍加思忱,安樂便明白,婦人乃松鼠妖精,或許是畏懼他那演練古妖五禽,而殘留的古妖威壓。 “夫人何時(shí)歸來臨安?”安樂撐著油紙傘,笑著轉(zhuǎn)移話題,分散婦人壓力。 婦人撐傘有幾分驚懼的看著安樂,甚至變得小心翼翼了些:“安公子,婦歸臨安有幾日了,想著來曾與夫君生活過的小院再最后看一眼?!? “我尚未出門,既然如此,便回去陪夫人一觀?!? 安樂面上掛著和煦笑容,說話間隙,不動(dòng)聲色從婦人身上汲取四縷歲月氣。 二人朝著太廟巷中走去,興許是安樂身上古妖威壓太甚,婦人不是很愿意靠近。 安樂也清楚,走在前方,與婦人拉開距離。 腰間那枚被安樂掏空的淬妖古玉,則微微顫動(dòng),不斷從婦人身上汲取妖氣,漸漸恢復(fù)其上妖紋。 婦人入院中,撐傘駐足良久,眸光中帶著幾分不舍與回憶。 她未曾入屋,只是在院子中緩緩行走,觸摸被安樂照顧良好的盆栽花卉,當(dāng)掠過老槐樹時(shí),觀其上殘留鋒銳劍氣的劍洞,楞了一下,卻也未曾過多在意,這些劍氣彌留于老槐樹而言,未必是壞事。 “安公子,多謝您將小院照顧的如此好?!? 婦人望向安樂,眸中帶著幾分感激。 安樂則是一笑:“這是我在臨安的第一處房產(chǎn),呆在小院中,我心甚安,我心安處,即是吾家,自然不會(huì)隨意破壞。” “我心安處,即是吾家……說的真好?!眿D人喃喃,隨后眸間亮了些光彩。 “安公子,婦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可否向公子請(qǐng)教?” 安樂一笑:“夫人請(qǐng)問,小生愿盡力為夫人解惑。” 婦人伸出手,接住一粒落下的春雨,雨珠于她掌綻開:“公子,有人曾告知婦,做人當(dāng)心存良善,可這世間處處存在偏見,來自身份、性格乃至種族,許多偏見比惡妖更恐怖,面對(duì)如此,婦當(dāng)如何?” 安樂聞言,沉吟片刻,緩緩道:“人只從自身角度出發(fā),傾向利于自身方向,由己及人的想法下,偏見遂自然而生。” “逆來順受只會(huì)助長偏見,成為其壯大的養(yǎng)料?!? “小生認(rèn)為,偏見如惡妖,那便斬了此妖,天地自然清明。” 安樂道:“夫人,此為我一己之見,若覺不妥,當(dāng)為笑談便可?!? 婦人卻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許久,朝著安樂作揖行大禮:“多謝公子解惑。” 安樂擺了擺手,和煦一笑。 二人未曾在小院內(nèi)久留,婦人觀看之后,帶著幾分決然的離去。 望著婦人背影撐著傘裊裊消失在青石雨巷。 安樂盡管知道婦人也許心有故事,但卻未曾去詢問。 世間偏見如山岳,甚至比惡妖更恐怖,如何能輕易斬之。 讀書百卷的安樂,曾觀過文院大儒所書《妖論》,其中有提及:“妖分善惡,惡妖食人,百丈可觀其臭,善妖助人,近身不可辨其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