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英雄辭幕?” 陳景年扭頭看著陷入沉思的劉廣耕,心里會意,笑著說道:“師傅,我看這天越來越?jīng)隽耍戎苣┑臅r候,我去割點艾草,給您做些艾柱熏熏手。” “景年,你有心了。” 劉廣耕臉色一暖,拍了拍陳景年的肩膀。 兩人回到放映組,老劉坐下后,雙手互相揉搓著骨節(jié),半響才開口說道:“景年,我一會兒去廠辦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讓電影局的老孫把你塞進今年這期的放映班,要是這事能成,你找你六叔兒,讓他和廠領(lǐng)導(dǎo)透個話,廠子得給咱出個代培的手續(xù)。” “啊?師傅,我不著急,您別去求人了。” 陳景年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后連忙說道。 “不急個屁,晚一年,你就晚一年考級,晚漲一年的工資。這事就按我說的辦,又不是什么難事,再說我沒兩年就退休了,廠子也樂意多一個持證的放映員。” 老劉瞪了陳景年一眼,站起來背著手,走出了放映組。 陳景年倒了一杯水,慢慢地抿了一口。 他知道直到這個時候,老劉才算是真的認了他這個徒弟。 其實從第一天開始,老劉就在試探他。 當他和許大茂說話的時候,他眼睛的余光發(fā)現(xiàn)老劉也在關(guān)注著他;當老劉在午睡的時候,能感覺到老劉的呼吸并不是那種很淺、很舒緩的節(jié)奏,而是有意識地控制著。 這是人之常情。 他不知道李滿倉到底耗費了多大的人情,才讓老劉同意收他為徒。 但人情歸人情,老劉應(yīng)了這件事,也的確收了他,卻并不代表必須用心教他。 師徒、師徒,為師為徒的有多少只是掛了師徒的個名頭而已。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 陳景年雖然沒拜過師,卻也知道徒弟和徒弟之間是有區(qū)別的。 在技術(shù)和手藝這方面,師傅用心不用心教,對于徒弟來說那是天差地別的事。 真要是把你當徒弟,教你的可不單單是吃飯的本事,連做人做事的道理也會指點你,甚至還能把他的社會關(guān)系交托給你。 想到此處,陳景年噓了口氣,拿出一根楠木棍,慢慢地雕琢起來。 下班前,老劉哼著小曲走進來,笑著說道:“景年,你不用和你六叔兒說了,我去廠辦打電話的時候,他和咱們處長也在那屋扯閑篇兒,被我堵個正著。 我在電話里和電影局的老孫說了這事,老孫那邊也應(yīng)了,你六叔兒聽完電話拉著咱們處長就去找廠領(lǐng)導(dǎo)了。” “師傅,我、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陳景年真是挺感動的,自己只是按著本心行事,并未想得到什么。 而且他除了嘴甜點,實際并沒有付出什么。 現(xiàn)在師傅為他去求人,這人情可就重了。 心緒翻騰起來,忽然覺得前世的那種人情比水都淡,只有利益,沒有對錯的辦公室政治,真是太沒意思了。 “什么都甭說,你是我徒弟,我是你師傅,你記住這個就行了。” 劉廣耕退下胳膊上的套袖,坐到椅子上,接著說道:“明兒開始,我教你上機,你多用用心,人家電影局那邊的學(xué)習(xí)班已經(jīng)開班四個月了,你是插班的,不僅要在年底考試前把進度追上,還得比他們學(xué)得好,考試的時候給我拿個優(yōu)回來。” “您就擎好吧,這本說明說我已經(jīng)背下來了。” 陳景年咧嘴一笑,好話就往出冒:“再說我有您給開小灶,肯定比他們強。” “你小子就是個備懶貨,想吃小灶,行啊!咱們爺們丑話說在前頭,你師傅我這小灶可不好吃,你要是偷奸耍滑,我可抽你。” 劉廣耕說是說,眼睛里卻滿是笑意,轉(zhuǎn)而又疑惑地問道:“我可問你六叔了,你六叔兒說你病都好了,就是看著瘦,實際比牲口都結(jié)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