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和你也不是一路人,趕緊滾蛋!老子看見你就煩。” 李滿倉像哄蒼蠅似的揮了揮手,重新拿起了報紙。 “六叔,那我走了啊!” 陳景年走出保衛(wèi)處,把帆布兜子掛在后車架左側(cè),一路騎到了菜站。 “姐,給我來塊豆腐,再來把蔥,蒜多來幾頭。黃瓜來兩根。” 陳景年摘下口罩,笑得像花兒一樣燦爛,一聲含糖量極高的“姐”讓柜臺里面那位瘦得像榆樹精一樣的售貨員把臉上的皺紋都快笑開了。 “黃瓜是最嫩的,看見沒!沒磕沒碰兒,頂花帶刺,豆腐,姐給你掏的心兒,不帶一點老邊兒……” “姐,瞅您眼生啊,從前怎么沒見過您呢,才來我們這片兒啊,您都什么時候當(dāng)班啊,明兒,我就趕您當(dāng)班的時候來……” 陳景年這好話說起來那叫一個順溜,嶄新的工作服配上燦爛的笑容,一下子就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兩世為人,不提后世的幾十年歷練,單說原主,剛會坐著就是買糧買菜的主力軍了。 那時候的原主又白又嫩,呆萌呆萌的。李玉蘭買菜的時候把原主往柜臺上一撂,誰逮住都上來掐一把。 真是一掐一兜水,純純地靠著出賣肉體,收獲了無數(shù)品質(zhì)上乘的瓜果蔬菜。 等長大后,買菜買糧的任務(wù)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芈涞皆鞯纳砩希松〉哪菐啄辏@個任務(wù)一直傳續(xù)至今。 “我之前在西直門那邊,才調(diào)過來沒幾天。” “嚇兒,您這是橫跨四九城地為人民服務(wù)啊,辛苦辛苦……” “哈哈,這話讓你說的,以后你來買菜的時候在隊后頭晃兒一眼,說話大聲點兒,姐把好菜給你留著。趕明兒冬儲的白菜、蘿卜上市,你也提前來找姐,姐給你挑點甜心的。” “哎呦喂,打今兒起,您就是我親姐了,我叫陳景年,小名叫小斧子。” “巧了不是,巧了不是,我也姓陳,叫陳素芝。” “我說呢!怎么就覺得您和我大姐一模一樣啊,哎呦喂!不說這茬我都給忘了,今兒我大姐回門,家里等著菜下鍋呢!” “回門,那你趕緊走吧。” “姐,您忙著,明兒,明兒得空再和您聊。” 陳景年交了錢和居民證,裝好了菜,告別了新認(rèn)的本家大姐,往肉店趕去。 到了肉店就不用這么膩了,一個笑臉配上一個手勢,不用招呼,賣肉的大姐上手就是一刀子肥膘肉,利落地拿麻繩穿了遞了過來。 陳景年一邊說著吉祥話,一邊遞上肉票和錢、接過顫巍巍的肉。 轉(zhuǎn)過身,笑臉就變成了囧臉,哭笑不得地喃喃自語:“我想炒點肉絲拌豆腐啊,可這坨大肥肉,炸醬都嫌肥啊!” 把肉掛在車把上,隨著車子一路顛簸的肥肉像是勾魂牌似的,拉扯著路上行人的目光。 回家前,陳景年先去和李憲文打了招呼。 李憲文看著那刀肉,嘴又撇了起來。 “五叔,您就沒什么和我說的嗎?” 陳景年知道李憲文的意思,那是看不上他成天裝乖賣俏。 李憲文也不說話,只是撇嘴一笑,自顧自地收拾著地上的工具。 陳景年嘆了口氣,知道從五叔嘴里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無奈地蹬著車子往家走。 “哎呦喂,斧子,不過了啦,這肉、這肉忒兒太肥了嘿。” 二大媽、三大媽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正和幾個大嬸指天畫地地聊呢,看見陳景年立馬就嚷嚷上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