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文十四年(1546)6月28日晚,西尾城北,矢作川畔。 山田景隆一面指揮著部下打掃戰場,一面安排輔兵和民夫們開始在矢作川南岸修建簡易的防御工事和了望塔,以隨時盯緊駐扎在北岸的織田軍的動向。 而此時,今川五郎已經被送回了西尾城內。回城的部分今川家武士們興奮地在天守閣里召開慶功宴,今川五郎也被請到了主位上,卻一直臉色慘白,抖得說不出話。 「岡部公子,少主這是怎么了?」大澤基相湊到岡部元信身邊,壓低聲音問道,「先前親自打著馬印來戰場壓陣,不還是雄姿英發嗎?為何現在如此體調不順。」 「哈哈,實不相瞞,少主經過昨天那一通折騰,今天還沒緩過勁來呢。本來他在臥床休息,是我們幾個侍衛眼看戰況不妙,這才聯合在一起把少主‘請"出來壓陣的。」還沒等岡部元信回話,一旁的朝比奈泰朝已經笑嘻嘻地插嘴道。 「啊?」大澤基相、鵜殿長持等人都是一愣,「你們硬生生把少主架出來了?這可是大不敬啊……讓你們切腹都是輕的了。」 「哪有,少主自己允了的。」岡部元信扭頭看了眼今川五郎,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他指的是今川五郎躺在被褥上,似乎還沒怎么聽清問題是什么,就「嗯嗯啊啊」的應了幾聲。 「那戰場上少主主動策馬沖向戰陣呢?」鵜殿長持又追問了一句。 「少主還是不會操控馬匹,不知道怎么的,戰馬又忽然失控向前沖了。少主拉不住,只能抱著馬脖子不松手。我們嚇得夠嗆,也趕緊追上去了。」小田切彥次郎提起剛才的驚險遭遇還是心有余悸,喃喃地念叨著:「真的嚇死了……在下本就不同意他們強行把少主請出去,要是少主在戰場上有個閃失……」 「冷泉大師教導了,我們當近侍的不能太慣著少主,該規勸就要規勸。這種決定戰役勝負的關鍵時刻,身為武家繼承人,怎么能躲在城里坐觀成敗呢?對吧,我們這是在規勸少主,教導少主如何成為英主。」岡部元信振振有詞地開始為自己找借口,咋一聽還真像一會兒事,「您們看,少主時候不是也沒責罰我們?說明少主從諫如流,還是認可了我們的進諫的。」 額…… 眾人把目光投向主位上的今川五郎,后者還處于魂不守舍的蒙圈狀態,飯都沒吃,哪有勁頭責怪岡部元信和朝比奈泰朝他們?這孩子估計已經被今天戰場上的事情給嚇傻了吧。 「是吧,冷泉大師?」朝比奈泰朝試探性地看了最德高望重的冷泉為和一眼,「您不會找家督殿下告我們狀吧?」 冷泉為和到底是活了幾十年的老狐貍,想都沒想便開口答道:「你們在這里胡說些什么?少主英明神武、少年英雄,有家督和勞主公之風,小小年紀就敢上陣搏殺。爾等侍衛不好好學習少主的武勇,反而在這里碎嘴什么?」 是啊,這真相在今川家里傳開了,又顯得今川家的侍衛下克上,又顯得今川五郎本人窩囊,哪有什么好處?還不如就索性說成是今川五郎本人的意愿呢。還可以好好地替他宣傳宣傳,把名聲威望打響。 朝比奈泰朝聞言長出了一口氣,但岡部元信卻是更加了解今川家中的生態,不放心地問道:「那要是少主和殿下、主母和雪齋大師說了怎么辦,殿下、主母和雪齋大師最寶貝的就是少主啊。他們若是知道了我們兩天里連續兩次讓少主遇險,還不得拔了我們的皮。」 「那就得你們自己想辦法說服少主了。」冷泉為和笑呵呵地看了眼這些年輕的小侍衛們,「負荊請罪也好,程門立雪也好,自己想辦法吧。不過少主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沒什么上進心,但人是真的很好。這次畢竟結果是好的,你們好好認錯道歉,少主想必不會計較。 但是切記,不要有下次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