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身為武士,為人所記住的不是武名,反倒是風(fēng)雅。不能為主家收復(fù)居城故土,卻仍能博得一份虛名……對武士而言,無論如何都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啊……」 然而,難波田憲重卻沒有任何洋洋自得之意,反而有些唏噓地嘆了口氣。 「哈哈,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感覺自己也有被譏諷到啊。」對武名毫不感興趣的風(fēng)雅人士今川義元訕笑了兩聲。 「啊!在下并無此意,治部殿下勿怪。」沉浸在自己悲傷里的難波田憲重方才意識到今川義元本人就是附庸風(fēng)雅之人,趕忙俯身道:「扇谷上杉家的事情還要多多拜托您……」 「沒事,我又怎是會計較這些的人?你只要不是在鄙夷我和歌、書畫造詣太低,其他的諷刺我都無所謂。」今川義元大笑著化解了難波田憲重的尷尬,「十足的風(fēng)雅人士。」 「哎……也只有治部殿下這樣雄才偉略,帶領(lǐng)著家族開疆拓土的人,才能毫無負擔(dān)地大方承認(rèn)「自己是風(fēng)雅人士」了。」難波田憲重跟著笑了兩聲后,笑聲便逐漸苦澀起來:「若是家國危難之際,還因為風(fēng)雅誤事的話,那「附庸風(fēng)雅」這罪名可就不得了了。」 「彈正言重了。」見難波田憲重完全沒有打趣的興致,今川義元便也收斂了顏色,「有彈正這樣的忠直能臣在,相信扇谷上杉家很快也可以再現(xiàn)往日光輝。」 「多謝治部殿下美言安慰,但我們其實心里也清楚得很,沒機會了。」難波田憲重非常清醒地搖了搖頭,「扇谷上杉家如今只殘存數(shù)城之地,危在旦夕。古往今來,能從區(qū)區(qū)彈丸之地發(fā)展壯大的只有那些朝氣蓬勃的新興勢力,走在上坡路上便無往不利,以小博大也不在話下。像扇谷上杉家這樣曾經(jīng)輝煌,如今卻已經(jīng)走在下坡路上的名門,內(nèi)部矛盾重重、利益盤根錯節(jié),根本不可能有那樣的沖勁,只能在下坡路上一路走下去,直至滅亡罷了。」 倒是和山內(nèi)上杉家的上杉***一樣悲觀……今川義元心中暗自給難波田憲重下了個評價——清醒的悲觀者。 「但只要主公還沒有喪氣,在下就會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可在提起扇谷上杉家的家督上杉朝定后,難波田憲重的眼睛里似乎又有了些許光彩。那個在今川義元和武田晴信眼里不靠譜的庸才家督,對難波田憲重而言好像有著別的意義。 「主公繼位的時候才10歲出頭,擺在他面前的就是扇谷上杉家殘破至此的爛攤子。即使被北條家攻下居城,狼狽地流離失所,他也從未氣餒。松山城守城期間,年幼的主公屢屢披堅執(zhí)銳登上城頭,身先士卒地與北條軍交戰(zhàn),鼓舞守軍士氣。哪怕再苦再累,主公也總是精力充沛地大呼酣戰(zhàn),用那生硬尷尬的措辭做著鼓舞士氣的動員講話。每當(dāng)有一丁點好消息,主公就會興奮得手舞足蹈,仿佛復(fù)興扇谷上杉家已經(jīng)近在眼前一般……」 難波田憲重抿了抿嘴,看了眼今川義元后又錯開了視線,自顧自地道:「或許在治部殿下和大膳殿下你們這些一時人杰眼里,主公就是一個才智平平、不識時務(wù)的傻瓜。但對在下和很多扇谷上杉家的家臣而言卻不一樣。扇谷上杉家的衰落不是他導(dǎo)致的,但他即使再困難也仍有心氣,仍然會為了家族的榮耀而不斷奮斗……所以在下早就決定好了,哪怕是為了回報主公的這份志向,也要為扇谷上杉家效忠至死。雖然最后的結(jié)局怕是很難改變罷了。」 「彈正何必說這樣的喪氣話……」今川義元見難波田憲重這么消沉,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