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文十二年(1543)年4月1日,河內國若江城外。 “三好筑前讓我們盡管起事,盡快與木澤長政翻臉。雖說這也算是響應管領殿下平叛的號召,但該響應管領殿下命令的也應該是細川家的家臣畠山家啊,而不是我們畠山家的家臣游佐家啊。”游佐長教手上捏著三好長慶送來的信件,看著周遭踟躕不前的部隊,心里一個勁地打鼓: “河內國向來極為重視傳統,沒有河內守護畠山家的命令,這些豪族和武士又哪是我一個河內守護代能指揮得動的?就算要起事,我也需要一個名分才行啊。畠山左京(畠山長經)已經死了,也沒有留下子嗣;畠山尾張(畠山植長)被軟禁在飯盛山城;眼下唯一剩下的畠山家嫡流畠山播磨(畠山政國)也在木澤長政手上,還在若江城里,叫我拿什么理由動兵?” 游佐長教又回頭看了眼自己帶來的部隊們——似乎每一家豪族都打定主意要消極怠工了。他們可不管什么細川家的平叛命令呢,作為畠山家的家臣,他們只聽畠山家家督的——果然,我家臣的家臣不是我的家臣。 游佐長教這個守護代背后沒有畠山家家督的背書,反而要對畠山政國認可的木澤長政動手,要攻打畠山政國的居城若江城——豪族們才不會真的幫忙。 “三好家自己要從堺町運糧食,為了不讓河內的木澤軍去干擾,反倒要我們出兵為他們牽制木澤軍?讓我帶著一堆軍無戰心的豪族攻打自家主公的本城?”游佐長教狠狠地罵了一句,一把將書信甩在地上:“做夢呢?沒有名分,我拿什么動手?橫豎該給我搞個畠山家血統的繼承人來吧?” 話音剛落,就只見遠處遠遠有一騎策馬而來,馬背上還拖著一個被打暈的趴在馬背上的人。近些后,游佐長教才認出那個策馬的少年——正是三好家的四弟十河一存。 “此人是畠山二郎。”十河一存翻身下馬,指了指馬背上暈倒的人,報出了畠山政國的嫡長子的名字。 “啊?”游佐長教嚇了一大跳,趕忙讓人把畠山二郎扶了下來,對著臉看了半天后才確認確實是自家的少主,隨后便扭頭向十河一存道:“你是怎么把他綁出來的?” “他帶著數十個侍衛出獵,見我是小孩子便掉以輕心。”十河一存簡單地回答道,省略了一些在他眼里不那么重要的內容。 “那幾十個侍衛呢?”游佐長教目瞪口呆地問道——隨后便已經明白了——十河一存和他坐下馬渾身上下的血跡已經說明了一切。 游佐長教沒記錯的話,十河一存今年方才13歲不到。 游佐長教不禁咽了口唾沫——也就是說,如果十河一存想的話,他可以當場在游佐家的幾十個侍衛中間格殺游佐長教本人。 “大哥說,這就是游佐河內起事的‘名分’。” 十河一存沒有行禮道別,而是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馬,一夾馬腹便揚長而去,只留下心驚膽戰的游佐家眾人。 “打吧,三好家也不是好惹的家伙啊,按他們的意思行動。”游佐長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以少主的名義下令,說我們要討伐架空家督的權臣木澤長政!” · 河內爆發戰火后,堺町的商人們終于敢放心大膽地把糧草裝運上船,交由三好家指派的水手們運向攝津。但真到了沿岸的礁石灘,這些隨船的商人們卻還是慌了神——面前亂礁叢生、旋渦密布、波濤洶涌、海岸犬牙交錯,稍有不慎就是船毀人亡。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