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為什么要和說這些?”今川義元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覺得你很特別,今川義元。”三好長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向今川義元,“我聽到了很多有關你的傳聞。你看起來并沒有和世上絕大多數家督一樣,去努力扮演一個‘好家督’,不是嗎?而且你并不是辦不到,而只是不想去做而已。” “我不想戴著面具沒日沒夜地演戲, 我覺得很累。人早晚是要死的,來這世上一遭,何苦為了過眼云煙般的功名利祿給自己找罪受呢?”今川義元攤開了手,訴說著他已經不知道訴說了多少次的原因: “我只想好好珍惜時光,珍惜和重要的人相處的日子,享受這來之不易的人生和美好。所以我會做真實的自己, 哪怕被討厭也無所謂, 那些討厭真實的我的人,我也沒有必要去追求他們的認可。而那些喜歡這樣一個不完美的今川義元的人,才是我真正要珍惜的人。” 比如銀杏,比如臭老爺子,比如早坂和瀨名,或者還可以加上武田晴信? “你覺得你一直以來都在做自己?沒有半點面具?”三好長慶有些嘲諷地笑道。 “不是嗎?”今川義元理直氣壯地答道。 “當然不是,你也在表演啊,今川義元,無時無刻不在表演。你甚至比我更可悲,因為我至少知道自己是戴著面具在表演,而你卻不知道,你把面具當成了自己的臉。” 三好長慶短短幾句話,讓今川義元一下子怔住了。三好長慶于是冷笑了一聲,隨后上前一步,幾乎用腦門頂著腦門道: “我就是要揭穿你,我看不慣你那副了不起的模樣,那副‘自以為自己沒在表演,反而覺得其他在表演的人都很可悲’的高高在上的模樣。你以為你沒在表演?你以為你的人生里沒有面具?錯,大錯特錯, 你也帶著面具, 只是你的面具不是‘完美的家督’,而是‘不完美的家督’罷了。說到底,不還是面具?” “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今川義元也微微有些不滿,有些生硬地反駁道。 “不明白?好,那我來告訴你。”三好長慶似乎躍躍欲試,有些興奮地開始了批駁:“我問你,你不是東海道第一仁者嗎?你不是收留了信濃的難民嗎?你這么愛惜百姓,那么你看這武田晴信在信濃屠城的時候,為什么沒有竭盡全力去阻止?為什么只是收留了部分孩子就滿足了?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一生都完完全全地在遵照自己的本心行動的話,你當時不是應該寧可破盟也要阻止他嗎?為什么呢?為什么你沒有做自己呢?” 心中的傷疤被干脆地揭開,面對著那血淋淋的事實,今川義元啞口無言。 “因為你戴著面具啊,不知不覺地戴著一個‘不完美的家督’的面具,戴著一個‘好朋友’的面具。一個‘不完美的家督’,雖然做不到事事以家族利益為最優先,但也不是一個完全不在乎家族利益的‘差勁家督’。如果為了一些素不相識的百姓和武田家破盟一戰的話,你擔心你的家臣覺得你胡來,你擔心太原雪齋和尼御臺覺得你胡來, 你擔心武田晴信覺得你背叛朋友,你害怕被他們討厭,你想要得到大家的喜歡和認可,所以你不敢去做你自己心里真正想做的事。這不就是在表演嗎?這不就是戴上了面具嗎?” “你不是第一仁者嗎?那你在家督內亂后為什么屠滅了福島家全族?這是你的本心嗎?你在做自己嗎?不是吧?你只是在迎合太原雪齋的語言,你帶著‘好弟子’的面具,你害怕被最重要的老師討厭,所以你不敢忤逆他。” “你真的就這么溫文爾雅嗎?真的天生就每一句話都用著這么禮貌的修辭和敬語嗎?你難道從小到大沒有想過罵臟話嗎?不是吧。只是你帶著‘知書達理’的面具,你希望成為大家心目中一個有禮貌的人,你覺得這樣讓你感覺很好,所以在表演而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