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淺井久政沉默不語,別過了頭去。 然而赤尾清綱還沒有放棄,繼續(xù)苦口婆心地教育道:“主公啊,這次的教訓還不夠嗎?您生在亂世武家,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逃是逃不過的。有些事情您不想面對,事情也會自己找上您的門來!權(quán)力您不握在自己手里,等別人掌握了,就會反過來除掉你!就是因為您是先主的長子,懷璧其罪!哪怕不是為了淺井家的基業(yè),就是為了您自己的生存,您也得鼓起干勁來啊!去爭啊!不爭就會死啊!” “沒有意義的。”淺井久政卻只是搖頭,“再怎么樣強大的家族,終究有衰敗的一天。鼎盛時站得有多高,亡國時就會摔得有多慘。這是世間幾百年的規(guī)律,又怎是我一介凡夫俗子可以扭轉(zhuǎn)的。我不想牽涉其中,我現(xiàn)在只想隱姓埋名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安度余生,對武家的打打殺殺沒有半點性質(zhì)。” “哎!”雨森清貞非常失望地啐了一口,起身就轉(zhuǎn)身離開,身旁的赤尾清綱也跟了上去。不久后,隱隱能聽到邊上的竹林里傳來了揮刀砍竹子的泄憤聲,和幾聲恨鐵不成鋼的怒斥: “先主如此英武,怎生出這樣一個窩囊廢來?被人騎到臉上欺凌了,別提還手,連生氣都不知道生氣?當真是有&%*的男兒嗎?” 也正如雨森清貞罵的那樣,即使被家臣如此辱罵了,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的淺井久政仍是不為所動,不見半點怒意,只是頹喪地坐在石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頭發(fā)。他身旁的旗本一開始還因為雨森清貞的失禮而個個怒發(fā)沖冠,但看到自家主公仍是一副沒脾氣的樣子,也一個個泄了氣——這恐怕就是淺井家中所謂的“家中離心離德,對家督失望”吧。 · “看到了嗎五郎,這就是你那狗屁人生態(tài)度在亂世武家本該有的遭遇。”在邊上看戲的武田晴信用手肘撞了撞今川義元腰間的折扇,“不思進取、胸無大志、不理政務(wù)、不操行伍、疏遠重臣。你本來就該落得這般下場,被失望的家臣們聯(lián)合起來趕出居城,落魄得如喪家之犬般茍且偷生。” “知道為什么你沒遭遇這一切嗎?”武田晴信見今川義元沒有答話,便自顧自地說道:“一是因為五郎你命好,遇到了雪齋大師這個舉世難求的良輔。當年你們今川家內(nèi)亂,我們都以為你栴岳承芳已經(jīng)死定了,沒想到卻被那雪齋大師把死棋下活,反而擁立你取代了你那英明神武的兄長。” “二是因為你自己的天賦才華實在是太耀眼了,即使你完全沒有去使用才華的動力,但被抑制的才華仍遠超常人,這才讓人們不至于對你太過失望。如果你是個和這位淺井殿下一樣平庸的普通人,還是這服吊兒郎當?shù)膽B(tài)度,早就被人殺了。但你就不知道可惜嗎?我都替你可惜。那么好的才華,今川家那么好的基業(yè),本來該給你一番大展身手、建功立業(yè)的機會,卻被你自己蹉跎浪費。” “真是沒辦法吶……被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今川義元露出了苦笑,抽出折扇輕輕敲擊著自己的掌心,看著不遠處沉默不語的淺井久政——就仿佛在看鏡子里另一個世界中平庸的自己。 是啊,我本該和他一樣的遭遇——只是我運氣好罷了。 于是今川義元轉(zhuǎn)了個彎,來到了一旁山坡上瞭望地形的太原雪齋身邊,拐彎抹角地把他拉到了無人處,有些慚愧地道:“老師,為什么淺井家的家臣會對淺井殿下如此失望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