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文五年(1536)4月18日,三河國設樂郡山區(qū)內(nèi)。 “殿下在搞什么?” 遠處帶領著忍者暗中保護今川氏元的土原子經(jīng)看到隊伍里莫名其妙就多了一男一女,且揮之不去后,非常不滿地抱怨道,“怎好隨便拉生人同行?” “算了算了,一并保護起來吧。” · 不過佳人在側(cè)的今川氏元卻絲毫體會不了下屬們焦急的心情。中杉虎千代和早坂奈央在前面引路開路,今川氏元就和銀杏兩個人在后面攀談,聊了一天一夜還不夠,竟還頗為投機。 “先前,銀杏小姐和令弟為何對令尊怨言如此之大?”今川氏元忽然想起了昨日銀杏的吐槽。 “因為我父親確實就是那樣一個混蛋啊。”銀杏談起自己的父親,眉頭便皺了起來,滔滔不絕地控訴著他的惡行: “我知道他是一家之長,知道在亂世里家族活下去不容易,也體諒他的很多所作所為,但是真的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他窮兵黷武、濫殺無辜,絲毫不顧百姓死活,只為了擴張領地。對我們兒女也都是冷酷無情,一年也未必會來看我們幾次。我敢打賭,如果我死了能給他換來半郡之地,哦不,哪怕是一座小城,他都恨不得親自動手。” “那和我家倒是挺像。”今川氏元感同身受,也是忍不住吐槽起來,“我們關東那邊,家族里不是嫡長子的孩子按照規(guī)矩都要送出家。家嚴和家慈在我才幾歲的時候就把我攆出門去,之后十幾年一次都沒來看過我,一封信都沒給我寫過。甚至為了防我搶家主之位,還真的想動手殺我。百獸尚且舐犢,人又豈能做到這般地步?若是如此待子女,當時又何必生我下來?” “哈哈,不生孩子哪里有可以利用的工具?當做人質(zhì)也好,壯大支脈也好,送去聯(lián)姻也好…子女在他們眼里都只是用來服務于家族利益罷了。”銀杏似乎比今川氏元還有深惡痛絕。 “滿口家族利益,丁點親情不講,但凡有了兒女私情就會被當成奇恥大辱。卻不知自己已不似人,更近獸。”今川氏元想起自己的種種遭遇,右手緊緊握住了腰間的折扇,險些就沒能忍住破口大罵,“這家族利益簡直…” “簡直狗屁不如。”銀杏狠狠地幫今川氏元補上了他不好意思說出口的下半句,隨后仿佛消氣了一般,沉默了許久。良久后,她轉(zhuǎn)過頭來,用別樣的眼光重新審視今川氏元: “沒想到竟得覓知音,我還以為在這亂世武家里,已經(jīng)找不到一個‘人’了呢。我弟弟小時候也同樣對父親的冷血感到憤怒,可是長大后卻和父親越來越像,周圍的子弟也不外如是。小時候,因為族中戰(zhàn)死一兩個長輩,便會哭上十天。長大了,自己在外討取了一兩個敵人,就能笑上半年。殊不知,他們手中的首級也是別人的父兄啊……” “可能因為我一直住在寺里吧,說不定在武家的環(huán)境下被熏陶個幾年,也就同流合污了。”今川氏元苦笑著嘆了口氣,雙臂在腦后相交,使勁地拉伸了一下,“我沒什么野心也沒什么抱負,不圖問鼎天下,不求制霸一方,也不想讓自己的武名標榜史冊。我只是想能好好活著,踢踢蹴鞠賞賞畫,享受生活的美好。所以我每天都想著逃離武家,回到那清凈的寺里去。可是家族里漸漸有了掛念的人,也放心不下了,恐怕也難以一走了之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