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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政科張主任一身黑色皮夾克，于窗前負手而立。謝央年則一身白大褂坐在他辦公桌對面，單肘撐著椅子的扶手，閉眼扶著額頭。

    「老弟，你也是行醫數十年的老醫生了，你怎么能犯下這種小兒科的錯誤呢？人家夏星冉都知道安排蘇綰綰一直死盯著簽字，你就不知道么！」張主任轉過身，手背拍著手心，一

    臉的痛心。

    謝央年睜眼道：「張主任，昨晚的情況有多緊急，您剛看了監控也知道。我作為一名醫生，總不能為了等家屬來，眼睜睜看著病人死掉吧。」

    張主任瞥了一眼謝央年道：「你和我說這些沒有用。你要能說服家屬，我一個字都不多說你的。」

    「未經家屬同意，不得做手術，這是原則！現在病人家屬要告我們醫院，這個官司你就是請天王老子來做律師，那也是輸！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贏了，醫院的聲譽，科室的聲譽，你賠得起嗎！」

    張主任將律師函扔在謝央年面前，氣的炮燥起來，雙手將皮夾克甩開。

    謝央年看了眼律師函，抿了抿唇，無話可說。從程序上來說，他的確是做錯了。

    「也不知道這個病人家屬怎么這么厲害。不僅這么快就發了律師函，而且還通知了許多媒體記者。」

    張主任低著頭，雙手交叉，從后往前快速撥弄了幾下自己灰白的頭發。

    「你現在起來，站在這個窗戶邊看看，看看醫院外邊圍了多少的記者。」

    謝央年聞言，將椅子往后挪了挪，移步到窗戶前，伸頭一看。果見醫院大門外，圍了層層的舉著長槍短炮的記者，保安正在奮力攔截。

    「聽說你早上查房也被趕出來了？」昨晚的事口口相傳，大家都說謝央年治死了人，紛紛吵嚷著要換醫生。

    想起早上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自己，謝央年抹了抹眼角，緩緩關上了窗戶。

    「如果要私了家屬怎么說。」謝央年偎在冰冷的墻壁上，罕見的點燃了一支煙。

    張主任看著謝央年煙火中明暗交雜的一張臉，扼腕嘆息道：「家屬說，如果要私了，必須解除你的聘用合同。這個官司肯定是不能打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

    謝央年彈煙灰的手明顯頓了一頓。

    「老弟，我聽說昨晚是小墜忘了給家屬簽字了。要不，讓她頂上，或許還能保的住你。」張主任想了一夜，這是謝央年唯一的機會。

    謝央年猛抽了幾口煙，然后將煙頭扔進垃圾桶里，強笑道：「我是主治醫生，出了事該我負責。不關小墜的事，別難為人家小姑娘，護士本來就夠難了。」

    「我一會兒就去打個辭職報告交上來，然后我就離開醫院。」謝央年雙手插兜，低著頭，身形再不復從前的挺拔。

    他剛走到門口，門卻突然開了，夏星冉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他和白墨琰還不及攔，夏星冉已然雙手「啪」的一聲，重重拍在張主任的辦公桌上。

    夏星冉胸廓劇烈上下起伏著，呼吸聲粗重，瞪視著，咬緊了牙。當聽到謝央年要主動離職時，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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